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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阴霾
接下来的时间，这场大战无疑成为了学生们的饭后谈资，无数人对这个刚出场就一鸣惊人的女孩心驰神往，此等天赋，简直闻所未闻。
不过，比起学生们的兴奋，教师们却显得不那么高兴，甚至，心情有些沉重。
风致院，听雨楼。
这里聚集了来自四大学院的八名教师。
本是一场叙旧交流的酒席，此刻的气氛却有些过分压抑。
崔博彦目光阴沉，重重地一拍桌子：“我不会把她交出去，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梁石超冷笑一声：“交不交人可不是我们决定，一旦这件事被朝廷知道，凭你们汀栾书院，能保得住谁？”
同为汀栾书院老师，在武试时担任裁判的张卿怒道：“姓梁的，要是你们临风书院出了一个好苗子，你愿意交出去吗？二皇子是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你忍心把一个孩子往火坑里推？”
梁石超老眼微眯：“张老师，说话可要注意一些，否则被有心人听去了，你屁股底下这椅子，可就坐不稳了。”
“你！”张卿刚要喝骂，被崔博彦拉住。
“你们几位的意思呢？”他扫视其余几人，有几个与崔博彦关系尚可的，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见。
孙子茂喝了一口酒，道：“老家伙，姓梁的说话不好听，但这件事总归会传到天阳城的，他有一句话说得对，凭汀栾书院，保不住那丫头。”
“文灵的姐姐是岳王妃，她又在我们天阳书院，因此没人打她主意，可你那边的丫头……无权无势，听说还是个丫鬟，说句不中听的，这次对她来说，指不定是件好事。”
崔博彦捏着酒杯的手有些发白，声音嘶哑地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那种地方……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弟子。”
梁石超缓缓起身：“那我们就走着瞧咯？”说完，长笑一声，扬长而去。
啪！
酒杯爆裂，众人噤若寒蝉，不敢招惹崔博彦，纷纷找借口告辞，最后离开的孙子茂，也重重叹了一口气，迟疑道：“老家伙，不如趁现在消息还没传回去，让那丫头赶紧走吧。”
孙子茂走后，张卿一把掀翻桌子，气得浑身发抖：“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崔博彦失魂落魄，喃喃道：“老天为何要如此对我？难道我又要重蹈覆辙？”张卿急得来回踱步：“老崔，我看孙子茂说得对，我们赶尽把她送走，上面查起来，就说她家里出事，请了长假。”
崔博彦长叹一声：“二皇子的手段，你还不知道么？只要人还在阳国，哪怕掘地三尺，他也要把你找出来。”
张卿抓狂：“那怎么办？巧巧的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提起巧巧，崔博彦老眼一红，哽咽道：“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张卿还要再说什么，最终还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快步离去。
夜深，东院。
秦少臻小心翼翼地给姜婉姝上药，疼得少女一阵阵呻吟。
“臭丫头，别乱叫！”秦少臻恼怒地骂了一句，好悬把他道心叫没了。姜婉姝把脸埋在枕头里，耳根通红，闷声道：“可是真的有点疼。”
“忍一忍忍一忍啊！知道疼还那么拼命干什么！”秦少臻没好气地道。
姜婉姝露出眼睛，小声道：“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赢了，少爷你会挺高兴的。”
秦少臻翻了个白眼：“我高兴个什么劲，上头发钱也是给书院发，要是你把对面碾压了，那我才是真高兴。”
姜婉姝笑嘻嘻地道：“我现在对斗法也有些理解了，以后好好修炼，然后把欺负少爷的人都打趴下。”
秦少臻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照顾好自己我就谢天谢地了。”
姜婉姝起身，不服气地道：“从小到大，明明是我在照顾少爷吧！”
“衣服啊衣服，笨蛋！！”秦少臻连忙转过身去，声音都有些变形。
“啊！”姜婉姝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躲到被子里，脑子一片空白，浑身烫得跟烙铁似的。
秦少臻掐了自己一把，故作镇定地道：“你穿好衣服，好好休息。”说完，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一头扎进院子里的水桶，平息了一下躁动的心，秦少臻长舒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还能对一个黄毛丫头动心。
不过身材还是挺有料的……
啊呸呸呸！
秦少臻努力赶走脑子里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却见门口有道人影，似乎在踌躇不前。
“老师？”秦少臻奇怪，这么晚了，崔博彦来这干什么？
崔博彦见秦少臻，开了开口，又见姜婉姝房间亮着灯，道：“借一步说话吧。”秦少臻点点头：“好。”
两人来到后山凉亭，秦少臻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么？难不成天阳学院那边不认账？”
崔博彦笑笑：“那倒不是，只是有件事跟你商量。”
“婉姝的表现非常不错，而且很可能会引起朝廷的关注，面对这种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他们大概率会派人把婉姝接到宫里去。”
秦少臻想了想，觉得崔博彦还有古人的迂腐思想，认为姜婉姝的命运还得是自己这个做少爷的决定。
于是乎，秦少臻道：“老师不必担心，这事完全由姝儿自己决定，她虽然是我的丫鬟，但我俩自小一起长大，没什么主仆之分。”
崔博彦问道：“你确定？你真的想让她进宫？”秦少臻道：“如果在那里她能得到更好的资源，我绝不会把她绑在身边的。”
崔博彦见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忍不住继续追问：“你可知道，这个进宫代表什么？”
秦少臻听出了一丝异味，小心地问道：“代表什么？不是皇宫么？怎么搞的跟龙潭虎穴一样？”
崔博彦闭上眼，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十年前，我有个最得意的弟子，叫做黎巧巧，年仅十八岁，就已经跟婉姝一样，踏入筑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