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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变局
秦少臻摇摇头：“他早就云游四方去了。”见崔博彦神情失落，又补充道，“那个，他姓毛，老师多多留意，说不定以后有机会相见呢。”
崔博彦点点头：“好吧，此生能得闻如此奇人，也算死而无憾了。”
秦少臻心道，这应该叫“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嘱咐道：“老师，变法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要做好长期斗争的准备，您可以看到中间部分的百年计划，一定要托付给值得相信的人。”
崔博彦郑重地道：“我知道，只是现在朝中被龙岳两家把控，哪怕我官复原职，也不好变法。”秦少臻笑道：“老师您还是没理解到我们革命的精髓，开头我就写了，我们要依托于百姓，变法何必在宫中？我们要走‘乡村包围城镇’的道路。”
“乡村包围城镇？”崔博彦眼前一亮，“对啊，阳国绝大部分的土地都是乡村，这种地方，龙岳两家的手脚也不愿伸过去，只是要如何把这广袤的乡村联系起来？”
秦少臻又往后翻了几页，道：“喏，这儿写了，要先培养一批深入贯彻共和思想的人，我们叫‘同志’，再由这些同志去乡村组建属于百姓自己的武装，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要抓教育，一定要让百姓识字，懂得他们为谁拿起武器，懂得他们谁是必须打倒的敌人，谁又是可以团结的朋友。”
“等到我们的军队成一定规模之后，也不要轻举妄动，要训练他们的作战技巧，我后面也有写一些，还有这个，这叫做‘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以后我们组建的是百姓自己的军队，那些兵痞之事绝对不可以做，谁要是受不了那就军法处置。”
“您也说了，龙岳两家较劲，分身乏术，哪怕我们在外面动静再大，他们也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八成也懒得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我们也有了自保的实力。”秦少臻对这一点倒是很笃定，因为在封建社会的通讯条件下，这些农村地区的小武装根本不会引起高层的注意，哪怕有人上报也不会得到重视。
崔博彦重重点头，将手中的宝贵资料攥得更紧了：“我明白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毛先生的期望！”他现在觉得，这个毛先生已经什么都算到了，秦少臻就是他故意安插到自己身边，为的就是把这变法的大业交给自己，让自己挽救阳国于危亡之间！
嗯，绝不能让毛先生失望！
看着红光满面的崔博彦，秦少臻也觉好笑，抱拳道：“那就先恭祝老师旗开得胜了。”
离开听雨楼，姜婉姝轻声问道：“少爷原来的家乡，就是那样的大同么？”
秦少臻举头望月，轻叹了一口气：“大同，只不过是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姝儿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不过……”他话音一转，“人总归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
“少爷原来的家乡啊，也是从破败不堪发展起来的，最严重的时候，可比阳国烂多了，好多国家组团过来欺负我们，抢走我们的国宝，还让我们割地赔款，皇帝软弱无能，朝廷尽是乌合之众，外国在那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秦少臻目光悠远，叙述着历史书里仿佛发生在昨天的屈辱。
“后来啊，就是我说的毛先生，领导着千千万万的百姓，跟那些侵略者做了非常艰苦的斗争，终于争取了胜利，建立了全新的国家，一个以大同事业为目标的国家！”“在他的领导下，刚刚建国的我们就击败了我们周边最强的国家，从那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他看向姜婉姝，坚定地道：“我的国家在这条路上已经走了快一百年，从一百年前的任人宰割，到现在的国富兵强，我相信阳国也可以，老师一定会成功。”
姜婉姝笑着点头：“嗯，我相信少爷。”她忽闪着大眼睛，兴致勃勃地问道：“少爷你多给我讲讲你们国家的事情吧？听起来好像跟我们很不一样。”
……
第二天，学院里盛传，秦少臻从丹房偷了一枚高级丹药，因此可以短暂拥有看比金丹境修士的力量，不过以他的修为，服用这般狂暴的丹药，后遗症自然非常严重，此时经脉尽碎，已经遣回家修养去了。
在崔博彦的威逼利诱之下，梁石超也认清了形势，对崔博彦把那五个士兵的尸体抛尸荒野选择视而不见，比起阴崔博彦一把，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小命重要。
不过这些有名有姓的人或许不会说，但他们也挡不住学生的议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消息传到二皇子那里，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至于他相不相信汀栾书院有个年仅十七岁的金丹修士，这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天高云阔，寒风清冽。
秦少臻立于龙牙山巅，望着山峦中静谧的书院，不由得感叹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还没来得及跟师兄师姐们告别呢。”在崔博彦的掩护下，秦少臻从后山出逃，没有任何人知晓。
姜婉姝看着手中的地图，轻声道：“一定还会再见的，现在最主要的是前往寻道百战的战场，只要能顺利进入金鸿道门，那么无论什么罪过都会被赦免，到时候哪怕二皇子想追究也毫无办法了。”
金鸿道门作为永安州最大的修行宗门，其中高手众多，虽地处四国交界处，却不受任何一国制约，反而四国都需要依附于金鸿道门，所有国民都以进入金鸿道门修行为荣。
秦少臻收回目光，望向更加广阔的天底，胸中豪情激荡，深吸了一口气：“走，我们去战场！”
在这个世界，皇权并不至上，崔博彦的变法必定困难重重，如果自己有修行宗门作为背景的话，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姜婉姝收起地图，指向朝阳初升的方向：“那边就是我们的第一站——榆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