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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内鬼
秦少臻花了好大功夫，才把两人的关系解释清楚，当然，对九影术的事情一带而过，只说自己学了芷鸢前主人的功法，属于半个天选之人罢了。
孙忆寒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感叹秦少臻命好，还是在为芷鸢可惜。
芷鸢见她面色难看，道：“那道鸾栖神光你慢慢炼化，不要心急，寂灭刀伤非同小可，它能封禁修士的灵力，若不是这道鸾栖神光，你只能找一些稀罕的丹药才能慢慢化解。”
孙忆寒点点头：“多谢前辈。”她迟疑片刻，小声问道：“前辈，晚辈有一事不解，门主曾三令五申，不许靠近鸾栖阁，说是……说是里面封印着什么，可您的样子，似乎并不像是那种……”
芷鸢抿了抿嘴唇：“你说的门主，是相昊龙那小子吧，他说的也没错，鸾栖阁的确是封印我的，只不过这种封印，更像是一种保护。”
孙忆寒识相地没有往下问，因为她觉得面对这来自遥远过去的大人物，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但她显然不了解芷鸢的性格，她见孙忆寒没了下文，不由得眉头微皱，道：“你怎么不往下问了？”
孙忆寒垂首道：“前辈，是晚辈多嘴了。”她以为芷鸢被她问得烦了，拿反话斥责她。
唯有秦少臻笑道：“大师姐，这丫头就这性格，你就继续问问，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
芷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说！”
这么一打岔，孙忆寒的紧张情绪也少了不少，便顺着话茬问道：“那前辈为何会在鸾栖阁这么多年？”芷鸢干咳一声，摆出高人姿态：“嗯，不错，看来小相没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而后，芷鸢将自己和主人的事迹吹嘘了一番，当然，隐去了最关键的身份信息。
孙忆寒在方筱筱震惊的目光中，乖巧地听完了芷鸢的大话，这对于平时冷漠的大师姐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五人也逐渐敞开心扉，灵宝宗的全部弟子，也算是第一次凑在一起促膝长谈。
而另一边，主峰上，隐于山林瀑布之后的厅堂之中，相昊龙面色阴沉地对着座下的楚凌云道：“这次事件，你有什么看法？”
楚凌云身上缠着许多染血的绷带，他抱臂胸前，沉声道：“还能怎么看，有内鬼，就在我们五人之中。”
他看着相昊龙：“门主既然单独找我来，想必也是信任我，我们的计划，乐正飞尘那老家伙不太清楚，他也可以排除。”
相昊龙点点头：“赵恩裕和霍骏，你觉得谁的嫌疑比较大？”
楚凌云沉默片刻，道：“虽然我和老赵是生死兄弟，这一次，我觉得他嫌疑比较大。”
相昊龙一挑眉头：“哦？为什么？他这次也受了不轻的伤，反而霍骏倒是没怎么出手的感觉。”
楚凌云摇头道：“霍骏是制符师，与人相斗本就不需要近身，老赵身为八转金丹境的体修，面对天水圣宗那些实力不如他的长老，不应该受那么严重的伤。”
他看着相昊龙，目光复杂：“唯一的解释是，他是故意受伤。”
相昊龙长叹一声：“没想到啊，我们兄弟几人，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
楚凌云沉默片刻，问道：“门主，他……理由是什么？”
相昊龙深吸了一口气，喉头滚动，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清寂殿……”
楚凌云眉头紧锁，思索了半天，终于惊起：“清、清寂殿？你说的是，古籍里面记载的，那个清寂殿？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难不成天水圣宗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相昊龙瘫坐在椅子里，揉了揉额头：“我倒是有些心理准备，清寂殿出现在这里，八成是为了鸾栖阁。”
“鸾栖阁？”楚凌云更加疑惑，“门主，你不是说，鸾栖阁是道门立派之本，有历代祖师的传承，近几十年才封印的么？清寂殿怎么会看上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传承？”
相昊龙道：“这都是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凌云，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要外传。”
楚凌云郑重点头：“门主放心。”“鸾栖阁，的确是祖师传承之所，但你有没有想过，既然是传承之地，为何没有弟子前去接受传承，反而被封了数十年？”
“这……我以为是道门衰败，门中没有弟子达到要求。”
相昊龙摇头：“我早年随师尊游历大陆，借了师尊的光，受了一位前辈的零星指点，临行前，那位前辈将一块瀚海玉佩送予师尊，说是要在不见人烟的山顶，修建一座楼阁，用星光温养那块玉佩中的一个魂灵。”
楚凌云沉吟道：“也就是说，清寂殿所为的，是那位前辈的玉佩？”
“应该是了，而且那块玉佩中的魂灵已经苏醒，先前传音给我的便是她，那几个孩子，也是她救出来的。”
楚凌云不解：“寻常生灵可无法寄生在瀚海玉佩中，难不成是某种天地至精，抑或是某种法宝的器灵？”“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不知道清寂殿的人，对此消息了解多少，我担心他们很快就会动手，到时候，金鸿道门，怕是要毁于一旦。”相昊龙眼中，有着深深的忌惮，即便对这个神秘的组织只了解冰山一角，也足以令金鸿道门难以望其项背。
楚凌云深吸了一口冷气，迟疑道：“门主，既然那玉佩中的魂灵已经苏醒，为何不送她出去？”
相昊龙沉默片刻，反而问了一个问题：“我辈修士，修的是什么？”
楚凌云不假思索地道：“修心修德。”
相昊龙闭上眼：“那位前辈对我师徒二人有再造之恩，你说，面对前辈嘱托，我岂能忘恩负义？”
“若真到了那时，凌云，尽最大可能疏散弟子，我会尽力为你们争取时间。”楚凌云起身抱拳：“愿与道门共生死！”
相昊龙摆摆手：“你们不必做无谓的牺牲，好了，养伤去吧，帮我看着点赵恩裕，他若有一点动静，马上通知我。”
“是。门主，我们不去与鸾栖阁中那位接触一下么？”
“不必了，她特意嘱咐过，不要去找她。”
“唉，好吧，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楚凌云踱步离开，口中嘟嘟囔囔。
相昊龙慢慢睁眼，自语道：“师尊，如果您看到今日，会怎样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