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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我农民工的身份便定型了。”
面对自己贫困的家我自嘲地笑了笑……
3
在家帮忙秋收后,就去了省会郑州,那也是我以后两年中最艰苦 ,最难熬的日子……
首次到郑州,是独自去的。
到郑州火车站时,已是凌晨两点了,在侯车室睡到天明。出了站,在广场买了两个馍头、一碗小米稀饭解决了早餐。顺着民警的指引,找到了二七纪念塔。仰视着这历史性的建筑物,调侃般地思量着——“当年的二七大罢工,工人比我现在的日子还苦吧,要不然这塔也不会屹立在这儿?”
在二七塔的对面,就是金水路了。在省会城市就是不一样,人也多,车也多。真可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走在金水路的大街上,黄沙弥漫满天飞,也难怪男士大多数戴着礼帽,女生是用纱巾缠着头,还有一部分人戴着口罩。我只得眯着眼走路。
我去找寻的是叔叔的大女婿,平常在家时我们、就有喜欢看武侠小说的爱好,他来郑州后也常写信联系着,姐夫在市建二处做合同工,还记得地址是金水路49号吧。
好不容易在一处立交桥斜坡下,寻找到49号是一处平房大院,那时已然九点钟了,姐夫早上班走了,需下午五点半才能返回。我在传达室留了言,说了许多好话给看门的老头,才让把行李放在门卫室。我就去外面闲逛了。
出了金水路向左,就是铭功路了,远望那里有一个大的转轮,就沿着路走过去,却想不到是人民公园 。
在园外买吃了五个烧饼,喝了碗又辣又酸的胡辣汤,算又解决了午饭。接着买了份《郑州晚报》,又花一角钱买了张公园票,在里面时而闲逛,时而坐在长椅上看报……不想舒服时候的时间过得特快,太阳已经快落下了。
走到那处平房大院门口,姐夫早等在那里了。
然后带我去第一次吃羊肉烩面,那时烩面咋感觉那么香呢,当我叫第三碗时,对面有位吃面的姑娘瞪着眼瞅着我偷笑,\"这人饿傻了吧”。
那时外出就是想快点挣钱,能给家里多增加收入。当晚催着姐夫带我去了一家新县老乡承包的工地。
那时在郑州务工上班有辆自行车就不错了,但坐在后座上,蛇皮袋装的被褥不好拿,我只好用嘴咬着袋口,先坐好抱在胸前,背上背起去黄石买的黑挂包,用双手扶好后座梁,姐夫就带着我出发了。在马路上竟引来不少行人驻足观看,有一位开小轿车的中年漂亮女人,把车窗摇下来,跟着我侧边笑着看了好久。
当晚和一个姓刘的小伙同居,他比我大三岁,在工地上当小工已经干了两年,比我有经验,老板安排让他带着我。
我们承建的是本地私人民居房,五间三层的四合院。我去的时候刚开始建第二层。任务繁多,一个人侍奉两个泥瓦匠的砖、灰浆,墙稍做高一点,还要帮忙用钢管搭建漂板。干活是车轮战,刚搬完砖块,灰浆没了,刚运来灰浆,砖又没了。连上厕所都要跑快点。天亮了就开始上工,天暗下来就放工了。
小刘的脚稍有点跛,做许多事开始时在他指点下合作完成的,彼此也相互帮衬着,一来二去的逐渐走得近了,但晚饭后他趁我看书时,却溜在外面闲逛。
一个星期后,墙砌得高了,搭完漂板后,要用手或铁锹把砖抛扔上去,而上面的师傅用手接着放立于上面。我还算是灵巧的人,扔几块就掌握技巧了,而且配合得相当默契。
就这样周而复始地车轮战式工作着,而师傅们偶尔抽烟时,我才能喘一会儿气歇歇,也免不了帮他们还去厨房那里搞点水喝。
厨房里做饭的是张师傅的老婆,二十三岁,结婚两年还没生孩子。人是又水灵又俊俏,青春期的我,偶尔也喜欢看看她的侧影,那丰满的臀部上的细腰,还有那鼓鼓挺起的胸部。
第一天扔砖头干完后,手指除了小指稍好一点外,每个手指心都磨得血红血红的。吃饭时碗都不敢碰,一沾上物件,就钻心的疼。我想请假休息两天,老板的回答让我极难受。
“上了船,就是客!我去哪找人去?活干完发工资,不干活空手走人!”
而张师傅推走了老板,并给了一双线手套,安慰我说明天戴上就好了,接着干吧!而张师傅的老婆小李向房东要了醋帮我泡了手指。在我的记忆里,这一对夫妻是多么热心肠的人呵。
当天晚上,小刘拉我去大街上散步,指着一位坐在店门外的年青妇女说,\"你看,那女人裙子下露出的腿多白,如果是白天,里面的短裤就能看出是什么颜色,有一天有个女人还没穿内裤……”
女人的美有时需用一种圣洁的目光来欣赏的,而不是用那种野兽淫秽的心态去面对。我只是笑而不答。多么龌龊的问题啊,可能是由于隔壁姓张的泥瓦匠夫妻,夜晚睡在那里,有时半夜弄得用砖头垒起的床铺板、格吱吱的响,还伴着身体有节奏的撞击声,粗旷的喘气声,还夹杂着小李那原始嚣张的呻吟声影响了小胡的情绪吧。
小刘笑着问急了,我只是说白天干活累了,哪有心思想别的事,散步是为了缓解肌肉的疲惫的。单自回去了又趟下看自己带来的书。
我干活实在,张师傅也指点我做了不少巧活,一个多月漫长地过去了,而这家的活也干完了。发工资时,我领了七十元钱。其中扣了两个月伙食费六十元,交二十元办暂住证费用。
当晚我请张师傅夫妇和小刘,到小饭馆里吃烩面。而我才知道,我的工钱伍元一天是和张师傅一样多的,而小刘和做饭李嫂比我少一元钱一天。原因是姐夫为合同工班长,有些事老板需要他帮忙。而张师傅夫妇和小刘的工资,是一年干完才发的。如果不是姐夫的缘故,我一分钱工资也拿不到的,结果还能拿到泥瓦匠人的工钱。
我惊诧不已——出力气干活还有这么多潜规则。
在那还没完全成熟的内心世界,增添了那么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慌与心酸。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在那脆弱而又坚实的内心世界里,过早地烙下了\"世故”的影子…………
在郑州,那是一缕曾经难以理清的惆怅!
4
去了郑州的第二年,随乡邻们一起去了安阳。
走出安阳火车站,已是中午时分,火辣的太阳照得我睁不开眼,酷热的盛夏伴着热浪排山倒海般袭来,我抿了抿风干的嘴唇,随大家一起挤上了去相邻河北省磁县讲武城的公共汽车。
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上,玉米林翠绿得那么可爱,风吹着耸立在蓝天婆娑的白杨。
在讲武城镇侧边的砖厂,却没有开工干活。耐不住寂莫的我经多方打听,又乘车折转回到安阳市,找一位商城县叫老田的人、承包的建筑工地揽活干。做的是临时建筑小工,每天伍元钱。比正常的工人每天少一元钱,但随时走可以随时结帐。这也是务工一年后,为走时利索一些而积累的小经验。
老田的工地离火车站不远,离环城路的中心公园也很近,晚上火车的鸣笛声清啸透耳,时时让我在梦中惊醒。
为了怕引燃蚊帐,我便买了瓷盆放在床中间,在盆内点了蜡烛,看我喜欢的小说《平凡的世界》。不到一个星期,我新买的蚊帐便让烛焰熏的有点白里透黄,黄中透黑了。
我深深为孙少平兄弟俩的命运而感叹,不屈不挠的人生旅程而赞美。是啊,人活着,谁去关注平凡百姓的一点一滴,和那汹涛骇浪般内心的情感世界?我只要活着,每一天清晨,都是追寻梦想的征程,都是奋斗的开端。
在沉思中品读着路遥的作品,如果作者当年不是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怎会写出如此感人肺腑、朴实真切的情感美文?不去真实地体验生活,怎会描绘出黄土高坡上那般真实的乡土气息?那般情真意切的乡愁?事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一九九二年,作者因肝脏引起腹腔积水,积劳成疾而离世。在离世前,并且还接到了法院的离婚协议书,这也许是作者年青时充满浪漫的爱情故事,而未能喜结良缘,后来婚姻上的不如意,成就了路遥创作的源泉?而孙少平或许也是作者的缩影吧?……
在安阳做点工期间,一个女人也闯入了我的视线。
她是一位体态丰韵的少妇,已经有了一个女孩,十八岁父母包办婚姻,那年她二十岁。
在工地上同我一样做小工,因一次推手力车,因车子陷入泥中我顺手帮她推了一下认识的。因上班经常在一起干活,混的逐渐熟了,又比我大三岁,嘴甜的我管她便叫了李姐。有一天下班后,过来要帮忙洗衣服,我想她上班就已经够累的,就断然拒绝了。
又是一个雨后的下午,因工地太湿滑没有开工干活,我便去了中心公园,在那尊高大笑口常开的弥勒佛像背后,正看着书,而李姐却悄声无息地站在我身旁。后来才知道,她是跟着我进公园的。而且还读完了高中,就被父母给嫁了。因婚后夫妻总吵架,老公便去了南方打工,而她随同村的老田一起,到了此处,做了一名建筑小工。
那天下午,好奇的我听李姐讲述了她婚姻的失败与悲痛,对孩子的爱莫能弃。对于我而言,只能是望而兴叹,爱莫能助。只能鼓励她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在以后两个月的接触与相处中,从她的述说里,只能为她的婚姻而感到惋惜,为她为孩子在思想上的挣扎而感到同情。
立秋后,换了一处工地,中间清闲了好几天。我爱旅游,李姐便同我一起去了林州的红旗渠。望着引浊漳河的水,从悬崖峭壁上开凿出的人工天河,为“自立更生、艰苦创业、团结协作、无私奉献”的林州人而倍感敬佩。我在红旗渠上笑着、呼喊着,为太行山东麓的壮丽河山毫情蓬发地欢呼着……
这期间也去了殷墟,瞻仰了中华早期的古都文化。还去过汤阴县的岳飞故里,参拜了“精忠报国”的岳飞庙。
那时纯真的我,只想每天挣钱,吃饭,睡觉,看书。当李姐对我表示爱慕之时,我却惊悚如晴天霹雳。那时的我,心中也不爱她呀!再说十七岁的我怎么能私自担起婚姻后的家庭重担?在我的内心世界里,当时真没一丁点对女人的欲求,纯洁的如一张白纸。也仅仅只把她当作姐姐。那两年,三姐的离世一直在我心中是个阴影,也是我青葱年华烙下最痛苦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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