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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莲带着她前夫的儿子买日常用品。顺便来我店里闲聊了一会儿。
这十几年,小莲的弟弟在外做生意,弟媳带着孩子在县城读书。老屋空久了,没有得到照看与维护,坍塌了。
又一年春天来临,小莲院中的两棵银杏与木莲仍在,守护着政府用挖掘机、清理平整半亩多空旷的平地。红色的木莲花含苞欲放,小莲抚摸着木莲树干,泪水悄然滴落……
那年的秋天,院中的木莲挂了果,小莲出生了,奶奶给她取了名。
父亲是赤脚村医,母亲帮衬着照看医疗点,爷爷走得早。照看小莲姐弟的任务,奶奶承担了下来。转眼上学了,学校就在村子东头,小莲住在村西头。
村中住户都养着家犬,小莲怕狗,直到读初中,奶奶放学还准时接她。村里人都说小莲娇贵,那么大的人还需要奶奶接,小莲与同学结伴,以后拒绝奶奶去学校,但每次小莲放学,奶奶都手搭眉梢,站在老屋门口,守望着放学后扎着小辫子的小莲归家。
初中毕业后,小莲去了叔叔的部队学医,五年后探亲归来。父亲是先天性糖尿病,身体每况愈下,幸亏母亲饮食习惯调理的好。
奶奶健在,但年青时干农活,割麦时麦芒刺伤了眼睛,视力越来模糊了。最小的弟弟没考上大学,也去外地务工了。
小莲回家之后,看到了这样情形,部队就不愿回去了。叔叔打来电话,她也拒绝了。半月之后,叔叔专门派了一个军官,到了村里迎接小莲回部队。小莲还是拒绝了。
父亲为此呕气,不几天病体发作,就离世了。小莲接下了父亲的医箱,做了赤脚医生。
小莲结婚后,母亲也改嫁了。弟弟常年外出。村里人见到视力模糊的小莲奶奶时,她全靠声音辨别乡邻,逢人聊天时,常夸小莲,如果不是她孙女,老了活着就没幸福可言了,小莲一直照看着奶奶。
今日在县城无意间见到了小莲。她说其奶奶离世了,婚姻上也出现了状况,刚办完离婚手续。
今年清明时节,我回到了家乡,在村口碰见了小莲。听她讲在现今在郑州重新安了家。
老家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从前院中的两棵树。小莲说父辈在,家就在。而奶奶早己走了,母亲改嫁,弟弟为了生计外出。她很想念老家的春天,回来给奶奶与父亲坟上添点土。看看老家,想不到几间夯土房从此消失了。
我说只要你有空回来看看,村里都是你的家。小莲只是笑笑,说千万别宽慰她了。叫我帮她用手机在木莲树下照几张照片。
女娃儿嫁人后,老家变成了娘家,虽然有直系的血缘关系,但走到婆家,老家早变成了红尘驿客站。而婆家,却不是自己的老家。而老家,只默默地存藏在心底。
老家她是很难再回来了。小莲的话透着心殇。面对天涯漂泊零落的自己,何尝不是心殇累累,乡愁深深?
粉红的木莲花蕾迎风飘摆,村前杨柳早已是翠绿轻摇,小河哗哗流水声清新悦耳,伴着鸟鸣声声,还有那一条熟悉的河卵石铺成七彩的路……
哦,这个春天里家乡的这缕心殇。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这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徐志摩的诗再一次在耳畔中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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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春天很快就结束了,夏天又姗姗登场。当你离开很久,盛夏也在忙碌之中又不期而遇。在一个不经意的角落,仿佛真的有你从那里路过……
蝉声惊破午夜后,荷叶塘中醉香菱。最美相思融仲夏,酣得余汗梦醒来。
那思绪被拉得很长,或许是太漂渺,回顾时人影早已经消散。夜是那么迷茫而漫长,清凉的风拂动着窗帘,起床时,不小心挂了针织的短衫,沉思中你仍在遥远的西方。
淡黄槐花满地留,寂寞午夜后,铁索吊桥空飘荡,浪摆随风漾动。半边月,挂林梢,迎风柳,云幕绕。英雄山上,霓虹灯下红旗艳,潢河岸边,精雕玉栏闪。布谷鸟啊,心中情满怨,西山隐隐现,声声深深唤。
欧阳妹去了英国之后,我开始偶尔有失眠的症状。唉,这叫啥档子事?不觉独自长嘘短叹,这或许是情感的空虚、还是多愁善感惹得祸?
第二天早上,天气仍闷热难耐,放暑假的儿子嚷着去香山湖玩,我便同意了。
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陪着矿业公司的老总,去了趟袁河,因那一带储藏着亚洲第一大钼矿床、互生荧石矿与稀土矿产。然矿没有被开发,而袁河的景色却令我不忘。那一天上午,我骑着摩托车带着儿子,到了香山湖普济寺之后,忽然想去袁河看看,便步行越过韩山,远远便看见郁郁丛丛的古树林。
袁河是个古老的村庄,而现在的居民,也是清初从江西至湖北迁徙而来,村中为杂姓居民,以袁姓最为显赫,在第八代前,也就是清嘉庆后咸丰年间,历任弋阳(光州)县令。而现如今留下的青砖黛瓦的门楼,也是那时所修建而留传至今,门楼旁遭文化大革命破坏断了前爪的石狮,仍孤零地守在门楼的西边,向游客倾诉着曾经辉煌的岁月与历史沧桑的过往。
而袁河靠村口南边的山丘上,却是明朝以前遗留下来的寺庙。相传李自成起杀戮三洗河南大别山之时,而和尚与道士却留了活口。
新迁来的居民除了朝庭分得的田地之外,地盘全被霸道的和尚占尽。而寺庙的马匹牲口经常践踏、毁吃村民庄稼。又强逼民女,乱抢乱占。面对势厉的和尚村民怒不敢言。后一游士路过此地,叫附近所有村妇正午出门,手拿粮碾(亦叫连枷,一种拍打小麦、黄豆、绿豆等用的工具。为竹子所制作),赤裸全身,把寺院围起来向周围地面拍打十二遍。一连七天,和尚羞而不敢出门相抗。后寺庙逐渐败落,直至荒废。解放前土改时才彻底毁掉,现山顶仍是一处开阔宽敞的平地,而山周围,却生长着郁郁丛丛的乔木与许多百年以上树龄的石楠。
第一次去袁河塆,便见到了古老的磕石地。也想起了小时侯,母亲与父亲,还有哥哥与姐姐们踩地的情景。那时过春节或中秋节,父亲便挑着糯米与大米,把米倒入石窝内,父亲便在后面,有节奏地用方木打制的杠杆踩踏,随着一上一下的带动石凿运动,反复地砸打着石窝的米,碾砸成面后,母亲便用竹箩过滤成细面。父亲与成年的哥哥轮换着踩踏,而我却与姐姐打闹着。父亲空下来与我们说着话,逗着我们笑,好似此时汤圆母亲已经做好,我们都在津津有味地品尝一般。村里有了磨面机,再也没有踩地了。我逐渐成长后,老家的踩地不知丢到了哪儿?只剩下石窝静静地躺在那里。今天来又见了此物件,不免睹物思人,少时那欢乐的全家福,也随风吹来了多年的记忆。
还有碾米用的石槽,碾豆面用的石磨,也都勾起了那儿时曾经尘封遥远的思忆。
在村里一处农家,一位中年的乡亲同我打了招呼,并热情地泡了茶,我与他攀谈了起来,原来是位自然养蜂人,蜂蜜每市斤才卖五十元一斤,属纯天然蜂蜜,不向蜜蜂喂食任何糖类食品,让其自然在山间采集花粉酿蜜。我看了他的成品蜜,货真价实而且便宜。
我询问他附近留传的古山寨时,他说靠塆北有一处圣仁尖,海拨约七百五十米,登临可俯瞰香山湖全景,寨墙仍保留完好。他还不耐其烦地讲解了袁河的奇闻趣事,让我对他不禁有一份难以表达的敬意。
最有名气的要数袁河的古树。
古树之美、秀、奇。让袁河不愧为“中原古树第一村”。村口的两棵国(小叶紫红色)檀树,千余年来,英姿婆娑地立在袁河村西南口的河边,见证着袁河历史的风风雨雨,记录着年轮留下岁月的痕迹。还有村口几百余年的红檀、白檀,黄檀也随着西南风迎风飘荡。
俗语说十檀九空。站在河边古老的国檀树下,随着风鸣发出的呼啸声,时而尖利,时而平缓,时而如钱塘江潮声涌起,似金戈铁马奔腾,时而如竹箫独奏,婉尔轻唱。闭上双目,时而又如火车轰鸣而过。 伴着潺汨的河水,树鸣、那是一种无法言谕的恬适。
后来新县整合开发了旅游资源,于2015年开通了香山湖至田铺乡的水泥公路,去许世友将军故里,途经袁河。从这以后,我去袁河的次数便多了。
经常我一个人独自前往,偶尔还可以拾到千姿百态的小石头,带回去简易加工成茶几上的小假山。爱好收藏的朋友也可以碰碰运气,拾几块精美的生物化石,也还有许多、从上游冲刷下来原生态的小矿石。在夕阳西下的霞光里,踏在软绵绵的沙滩上漫步,在枫杨的掩映下,偶尔还有红颜知己的纤影身姿,梦幻般姗姗出现在,傍晚的夕阳里。
有时也约朋友前往,每次还没到路口处新盖的村部与医疗所,便远远见到了后面山岭上的一颗百余年的黄檀树,便知道快到袁河了。而拐过村部,是袁河塆下游百米左右的一处河道拐角湾,这里河道骤然宽阔,足有百米,而河中除了三五米河水流经的宽度,全部被细沙冲积平整,伴着萋萋芳草,数不清的野花,青翠掩阴的柳林。畅游于此处,瞅着放牧的老水牛背上驼着的白鹭,多少的思绪,多少的牵绊,多少的世态炎凉,多少的苦辣酸甜,都随着袁河的风,驱赶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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