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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前日晚上,找过她了?”
“……是。”
白河头伏得很低。
他什么都没做,什么心思都没有,白傅正的话却莫名叫他心虚。
白傅正叹道:“你和梨儿啊……一个爱得人尽皆知不给自己留余地,一个榆木脑袋分不清男女边界,一个个都叫人不省心。”
“不省心”三字用了重音。
白河闷声道:“儿臣为的是公事。”
“我知道你是为了公事。”白傅正说,“只是有什么公事,要紧到非得大晚上去敲德宁公主的房门?她是你未来的嫂子!这事若非我压了下去,不定外头怎么编排。”
白河低头:“多谢父王照拂。”
白傅正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眼神看向窗外。
“当年我和你一样,心中只有北离和边防,不曾想过男女之情,直到遇见你母妃。”
白河略微抬起头,有些意外。他没看到白傅正表情。
父王向来不苟言笑,从未提及情史。他和白尧仅知道的只言片语,都是从母妃那里听到的。
“少年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我们这类人难得爱上,一旦爱了就很难脱身。即便是与兄弟相争……”
字字详尽,白河却不解其意。
和谁?允知叔叔吗?怎么从未听说过。
白河暗自揣测,白傅正又把话题带回到他身上。
白傅正处处意有所指。
“你也是开窍的年纪了。人很难控制感情的萌芽,但可以控制那颗种子不接触心脏。”
他走上前来,意味深长地,用手拍了拍白河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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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王府夜有家宴,祁兮却不急准备,磨磨蹭蹭到正午才起床。
吴双巧手上下翻飞,笑道:“姐姐,你前两日昏睡,糙点也无所谓。如今好利索了,可不得正经编个头发,才有精气神不是?”
见她开心,祁兮也就由她去。
“你在哪里学的这些花样?是厨房的打杂的苓儿,还是徐护卫家的娘子?”祁兮问。
吴双不言只笑,祁兮说的每个名字她都摇头。
祁兮回头笑:“那我可就猜不出了。”
“姐姐漏了个人,”吴双嘻嘻笑,说,“是红豆姐姐!”
“你红豆姐姐会的挺多。”镜中人逐渐有了北离姑娘模样,祁兮笑道,“比起偃州,离州的风格确实更爽利些。”
顿了顿,祁兮又说:“怎么不见红豆姑娘?”
吴双道:“那日红豆姐姐给您开了方,走前还和我说明天见呢!谁想就没再来过。”
“估摸有旁的事。”
祁兮沉吟。
红豆算是白河得力助手,自己刚回王府那日昏沉沉,红豆把脉时似乎看到她手指……
该不会,白河察觉到什么了吧?
“说起来,今儿苓儿姐姐和我说,这回白王殿下的家宴,主要还是为了姐姐您和世子殿下的事。”
祁兮一挑眉:“什么事?”
吴双道:“说是找人算了良辰吉日。毕竟离州和偃州相距甚远,白王殿下也想当面问询一下姐姐的意思。”
祁兮道:“苓儿知道的还挺多。”
吴双道:“刘护卫的娘子是偃州人,今日还被白夫人特地喊去细细问了。我看呀,就是姐姐这几日遭了罪,白王那边过意不去了。”
祁兮笑道:“你这丫头,怎么到了北离,反倒手眼通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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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尧感到万分蹊跷。
一夜间,丁梨表妹彻底转了性子。
而他的父王和母妃也一样。
白王夫妇原本在他与丁梨之事上举棋不定,对德宁公主的照顾完全出自礼节。某一天起,老两口在与公主结亲这件事上突然变得格外热情。
尤其是母妃,一会儿让他拿了点心送去,一会儿让他去问公主想要什么。
他思索混混沌沌,不觉到了王府门前。
白尧下马,听得后头车夫“吁”地一声,旋即听到小女孩清脆的嗓音说句“地上积雪厚,姐姐小心”。
他回头,见得祁兮正款款迈下。
他的未婚妻今日穿了身素雅的淡绿色袍子。
应是大病初愈还有些畏冷,一条银狐围脖紧紧地围住颈肩。祁兮礼毕,双手捧过边上侍女递来的小暖炉,抬头看向白尧。
“世子殿下今儿来得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