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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计划
“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出姜府！”
姜锦棠直起身子，从袖中拿出绢帕，擦了擦自己碰过杨晏儿的手，然后把绢帕一把扔在了杨晏儿身上。言语，动作，神情，没有一处不昭显着姜锦棠对杨晏儿的厌恶。
而杨晏儿这次竟也没敢再反驳锦棠的话，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如死灰。
“你最好……记清楚我给你说的话。”
姜锦棠眯了眯眼，推门而出，临走时还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画。
杨晏儿不过只是一枚棋子，她想知道的，是棋子身后之人。到底是皇帝……还是把皇帝当做箭靶之人。大门被一把推开，分明是夏日带着暖气的风灌了进来，却让杨晏儿如同坠到冰窟，浑身发冷。
她不仅没能完成任务让姜府混乱，竟还……还让姜锦棠对她背后之人产生了怀疑……
杨晏儿捡起地上的休书，指尖颤抖，她……她要如何同爹爹交代，又要如何……向他交代……
原本皇上亲赐的姜府平妻在不知为何被降为侍妾之后，竟被休了！
这个消息被传得极快，不是才说这个姨娘怀了姜丞相的孩子吗，怎得现在就被休了？莫不是……丞相头上，也躲不开那一抹绿？
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猜忌争相出炉。杨晏儿被休弃这事众人皆知，却无人知晓其中缘由。杨晏儿自然不会蠢成这幅模样，还到处去宣扬自己是假孕，而姜锦棠和姜越，自然也不会再和杨晏儿扯上关系。杨晏儿被休弃回了杨府之后，杨府竟没人上前闹事，皇帝也没有来责问姜越。一切……似乎有些太过平静了。
“翩雅，你陪我去看看娘亲。”
栖棠居里站着两个女子，锦棠抬眼看了看两人，起身对其中一个着了粉衣的女子说道。
“是，小姐。”
声音娇俏，正是这个年纪最动听的声音。
“至于红烬，你就守在屋子里吧，你办事比翩雅稳妥些。”
另一着绿衣的女子福了福身，应了声好。
翩雅和红烬正是那日锦棠落水，跳进池子把锦棠救起来的二人。二人是姐妹，性子却着实不同，一动一静，一冷一热。
锦棠见二人颇有几分灵气，想着自己身边本就缺几个体己之人，便把她们安排到了栖棠居，贴身侍候。几日相处下来，两姐妹对锦棠倒还真是有几分忠心耿耿。
“小姐这意思，是说翩雅不够稳重吗？”
翩雅瘪了瘪嘴，面上有些不乐意。
“那……你若是觉得自个儿稳重，就留在栖棠居吧，我让红烬跟我去看娘亲便是。”
锦棠作势就要带红烬走，却被翩雅拉住了袖中，“红烬整天没句话说的，让她陪小姐去那该多无聊啊，还是让翩雅去吧。”
翩雅吐了吐舌头，挤到了红烬和锦棠中间，锦棠笑着点了点翩雅的脑袋，对红烬点了点头。
即便她屋子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若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放些东西在她的屋子里，徒生出麻烦来。红烬比翩雅细心些，所以屋子里的事交给她，锦棠更为放心。
杨晏儿回了杨府这么多天，竟一点事情都没发生，到底是有些……太过诡异了。
还有杨晏儿房里的那幅画，她并未带走。既然说了要她净身出户，姜府的东西自然不能让她带走半分，除了几件衣裳和一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五儿，杨晏儿没能带走任何东西。
只是锦棠心中到底对那东西有所忌惮，所以到现在也没能去查探一番。
“娘亲今日身体可有觉得哪里不适的？”
锦棠甩了甩脑袋，走进了宋氏的屋子，今日前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宋氏商量。
“锦棠来了啊，娘亲的身子好着呢。”
宋氏面上满是笑意，一双手始终放在小腹上。她期盼了这么些年的孩子总算是来了，她哪里能够不高兴。
“娘亲这是有了弟弟就不要女儿了吗？”
锦棠见宋氏满脸的笑意，周身都散发着母亲的光辉，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若娘亲生下的是个弟弟，他们姜府的处境自然会好上许多，而皇帝……也不会把借口放在始终未曾给姜府生过儿子的宋氏身上了。
“你这妮子，娘亲哪里不疼你了。”
宋氏佯怒，心底却是极为庆幸有这样一个护着自己的女儿。
好在杨晏儿被姜越和锦棠二人联手赶出了姜府，否则……还不知杨晏儿暗中暗中下多少绊子来害她肚里的孩子。
“娘亲说的是。”
锦棠笑着福了礼，看了看左右侍候的人，“你们先下去吧，我要和娘亲单独说会儿话。翩雅，你去门外守着。”
锦棠正了正脸色，现在要说的这件事，可是关系到日后爹爹……是否真的要做那件事。
宋氏见锦棠的脸色，皱了皱眉，虽不知道锦棠要说什么，却也知道锦棠现在要说的话定然极为重要。
“棠儿……有什么话要和娘亲单独说？”“娘亲，这些时日您卧床养胎，府里的账本一直是由我来过目的。姜府的财物……”
锦棠抬眼看了看宋氏，面上担忧，“竟只有表面上看起来华贵，里面却是空虚得很。”
现在的姜府只剩下一个空架子，表面上看起来不错，内里却是半点东西都没有。
钱财之事对她而言并没有多重要，可是对爹爹……还有卫老将军而言，既然是不能少的东西。
“府里的财物入不敷出也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可是租地的农民不景气，根本交不上来租金。你爹爹又不肯派人去催……”
听锦棠提到了这件事，她也忍不住皱了眉头，要是府里没钱，就算姜越是个丞相那也没用。更何况……她也是清楚知道姜越的打算的。
“娘亲，女儿打算……匀出府里一半的钱，去买一批明矾回来……”锦棠眯了眯眼睛，上一次一件事情从她脑海中闪过，她却没能记住。就在今天晚上净面之时，她看着盆中清澈的水才突然想起。
大燕二十六年，京都有一场地动，虽然不是太严重，可是可以用来饮用的水却被污染，好多人家喝了那被污染的水不是上吐下泻就是高热不退。总之大燕二十六年，死了许多的人。唯独一批商人却无事，并且在这件事中牟了暴利。那商人正是卖明矾的，明矾可净化水，被明矾净化过的手喝了之后并不会出现那些不良的反应。
若是这一世……她把京都的明矾全都买了回来……在地动来临后再卖出去……那姜府财物的空虚，不就正好被填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