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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府,向鸿带领的溧州军,果然如温越所料,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
邝州州府,十日鏖战。
姜绥带着自己从汴州带过来的部下,与刘诸青的残余兵力,一起支撑起了邝州的生机。邢永开在温越的示意下,提前给整座州府的人进行了一场宣讲大会,稳下了百姓的心。又让属官们威恩并施,稳住了邝州城的粮价薪价。
何况,邝州城的人也不像京城的豪族手中富足,可以豁出去举家迁徙。见官府行事井然有序,又有恪王这个主心骨,定海针,便都安分地躲在自己屋子里,继续过日子,并且自发地帮助守备军们一起,运送一车车的砂石,巩固城防。妇人孩子,也做起吃食,给做工的厢兵们送去。
值此乱时,邝州城竟然难能可贵地保持了平日的秩序,团结一心。
是以,邝州上下无不对温越心悦诚服。
然而,见邝州久久攻不下来,向鸿又怎么可能坐视机会错失,如他们所愿呢?于是开始想方设法地刺激邝州府的人,扰乱他们的心神。
第一天,向鸿派手下的溧州士兵,在城门外,用最侮辱难听的污言秽语,把邝州的军队和官员骂了个遍。这些人不是正规的守备军,乃是向鸿收揽的山匪,最是擅长“问候别人”了。许多正是年少气盛的邝州兵,差点就忍不住想出去和他们一较高下,直到被姜绥骂清醒了,才回复了理智,一个个捂住耳朵继续僵守。
第二天,向鸿大概是知道如今邝州城里的物资有限,竟然在城外生火做饭,给手下兵马起了场庆功宴。烤全羊的香味被秋风吹进了邝州城的城楼,香得守城军的口水都快下来了。温越见状,干脆下令,也好好犒赏了邝州军一顿,肉菜比对方的更加丰盛,而且不仅吃,还要在城楼上对着溧州军吃。
一边吃一边放言:大家存粮充裕得很,可是他们溧州军远道而来,可就不一定了。而且奚大帅马上就带着人驰援而来,溧州军这烤全羊可不得精细着吃?恐怕一不小心就是断头饭了!
向鸿:……
本想动摇对方的军心,结果被动摇的变成了自己部下的军心了!
……
之后几日,向鸿也看出来温越卯了心要做缩头乌龟,稳扎稳打地防守,便换了招数。
“王爷,不好了!”刘诸青面色惨白地赶过来,“您听说了京城传来的消息了吗?说是陛下……怕是不好了啊!”
“什么!”一闻此言,邝州州府的所有官员都白了脸。
他们都知道北狄人已经快打过畴江了,若是在这个时候,皇帝有了三长两短,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先不说年少的顺宁郡王,在京城里如何能担当重任,就说这皇位到底是传给谁?
恪王不在京中,那到时候还不是任凭戚氏一党的嘴乱说吗?即便有荀励安等中立势力,也是鞭长莫及。
经过几个月的同生共死,邝州这些人俨然已经奉温越为主了,也不觉得京城里那位,到底哪一点能和王爷相提并论。
温禧要不行了?
温越心头一跳,双眼微微涣散。
不,不会,这一定是向鸿为了让他们自乱阵脚,故意让人散播出来的谣言!
可是……现在这种八方起火的状态,他那个瓷器心的父皇支撑不下来,似乎也不足为奇。
他若是真得不行了……
温越的手掌不由得蜷了起来,狠狠攥紧,百般情绪涌上来。
紧接着,向鸿又拎着一个人来到阵前。
“你们还真以为温越是什么明主?不过是一个刺杀先帝的贼子罢了!”
“什么?”
刘诸青、邢永开等人皆是震惊。
“你们以为皇帝的皇位是怎么来的?又以为当初的汴州事变,到底是因为什么?”向鸿把手里孩子的脸一捏,“这个小王爷,又是为什么跟着姚九思逃出了汴州?”
“不过是因为,当今皇帝,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他得/位/不/正,在汴州的时候,先帝就有意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改立溧王谁知道温越这个意图不轨之徒,早早地养了私兵,带着人在行宫谋逆,害死了先帝!”
“不然,姚九思身为先帝最亲近的内宦,好端端地谋反做什么?不过是温越要把罪名推到他的身上,好让自己有个坡下而已!”
向鸿手里的温佑,恨然抬起头来:“不错!”
“姚先生对父皇忠心耿耿,当时得知恪王有异动,所以带领禁军清君侧。没想到这些乱臣贼子,却先一步谋害了父皇!也是为了保护本王,姚先生不得已带着禁军护送本王来到南府!”
“恪王乃是杀害先帝的罪魁祸首!”
“向刺史此番起义,乃是为了替天行道,为先帝报仇,揭穿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子的真面目!”
随着温祐的宣言,关于正熙帝得/位/不/正,恪王谋杀先帝之事,飞往了大梁各地。
温越直面着邝州城下,黑压压的敌军的痛骂,和温祐仇恨的目光,表情未改。
“胡言乱语。”
“陛下乃是先帝亲封的太子,即位也是在左右二相,中枢六部,文武百官面前,敬奉天地而授。”
“至于本王,凡是亲临京城的人,都当知道先帝对孤的恩宠。”
“孤为何要谋反?”
“一群跳梁的逆贼丑辈,还想妖言惑众,霍乱人心?”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和沉稳的姿态,让心中忐忑的百姓和属官们,很快抹去了怀疑。
不错,这不过是这群反贼想师出有名罢了。
事已至此,成王败寇,不过是不死不休罢了!
到了第十一日,邝州的羽箭已经全部用完。而溧州军却因为拥有完整的运送物资的路线,依旧持续不断地发起进攻。
“王爷,州府里的存粮已经不足十分之一,只能勉强支撑两天了。”
邢永开将现状向温越禀告,原本甚是丰壮的刺史,如今已经瘦了一圈,脸都是白的。
“东靖军怎么还没来啊……”
尽管温越尽量安抚,邝州府里也是一片乌云惨淡。
这样下去,被围困的州府迟早会弹尽粮绝。
他们能撑到援军的到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