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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羌的王后阿依曼,南枝此前特意派留珠查过此人。
她仿佛是按照若羌贵族们希望的女子的模子,长大成人的。美丽,端庄,识大体,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就算嫁给一位,她根本不喜欢的傀儡皇帝,也不曾有任何怨言。
直到南枝让留珠查到了一件事情。
阿依曼王后,有一位亲哥哥,是若羌的大将军。在她出嫁之前的那几年里,若羌国内混乱,国外和西域诸国之间更是争斗不断。多亏有这位运筹帷幄,攻无不克的大将军,才靠着那点不够看的兵力,支撑了下来。
可是在和龟兹的最后一场战役中,大将军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若羌军队也节节败退。
也正是这场败仗,几乎让若羌亡国。
之后,便是荆朝出手,解了若羌之围,扶持大王子登基,让若羌又稳定下来。
王后嫁给了国主,保持着家族的荣耀。而那位受了重伤的将军,却伤到了底子,被迫让出了军权,甚至因为那场败仗,被名赏实贬地派去了远处“休养”,从此泯然于众人,没了音讯。
若迈迈祖提的话是真,那么若羌国内变天,简直是一触即发。
被软禁的国主,野心勃勃的王后,还有那手掌经济命脉的两位王子。
“王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南枝盯着迈迈祖提的眼睛,“她现在是尊贵的王后,若羌权力最大的女人。她能软禁得了国主一时,却软禁不了他一世。一旦国主出了事,她这个王后就没有话语权了。”
二王子也好,五王子也罢,轮到他们继位,给王后的权力,难道能比现在的更大吗?
听说王后还没有孩子,就算她怀了孕,也得等孩子平安出生,再“挟天子以令诸侯”比较稳妥吧?
“王后和五阿兄,彼此合作。但我并没能查出来,阿兄到底许了她什么。”迈迈祖提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被他们害死。”
南枝望着她的眼睛:“那你呢?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无论若羌继位的国主是迈迈祖提的哪位兄长,她这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公主,处境都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反而她现在插手,更容易作死,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
难道她和国主陛下的兄妹情,有那么深?
听着有点可笑。
那一日看她和丹木基之间相处,感情瞧着也很不错,结果转头,她就来他的挖墙脚了。
“我的最终目的,自然是继续维持若羌和大梁的关系。”迈迈祖提行了一个附属国面见宗主国时该行的礼,把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之处。
“说实话,我不像国主陛下那样,天真地觉得大梁会一直保护若羌,也不像二阿兄和五阿兄那样,觉得应该和大梁决裂。”
她是亲身去过大梁的人,在她还是个小小的少女之时,就用一双稚嫩的眼睛,在那条宽广漫长的东行之路上,看遍了大梁的大好河山,繁荣富强。
那一份震撼刻在了心里,这么多年了也没能减轻半分,魂牵梦萦都是壮丽天地,都是磅礴气象,万国来朝,气象万千,莫过于此。
也因此,她觉得朝中那些偏安一隅,因为在西域三十六国中占了上风,就夜郎自大地自诩可以和大梁对抗的反梁派们,简直可笑。
以若羌现在存留的兵力财力,就想和其他几国一起联手,对大梁动手,简直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自取灭亡。
“我听说,反梁一派这些年越来越强大,是因为绍永末年,大梁对若羌收取的岁贡和关税,实在太高了,举国怨言颇深?”南枝道。
这也是为什么国主会被架空的原因。绍永帝连自己都百姓都不放过,何况是附属国?若羌这边会生出反意,也不奇怪。
“是,所以我之前也反思过,我的想法,会不会太懦弱了?我身为公主受人奉养,哪里知道下面百姓的苦处呢?”迈迈祖提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位暴戾的皇帝去世了,新上任的正熙帝,行事仁和,一登基就给若羌施恩,这让迈迈祖提又生出了希望来。
打,肯定是一条绝路;但不打,又绝对不能继续维持绍永末年的境况。
如今大梁边境战火四起,西宁军也分身乏术,这就是绝佳的机会。迈迈祖提主和,但希望的是一纸对若羌更有利的盟约。她希望能让大梁看到,若羌在西域对他们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谈到更多的条件。
而且自己那几个哥哥在大梁动那么多手脚,她可不相信大梁会没有察觉。
他们一定会派人来若羌。
所以,每一个在这种特殊时候进入若羌的角色,都成了迈迈祖提关心的对象。
她要找出里面在大梁有份量的人物,和他们达成合作。
南枝望着这个女子平静如同湖面的眼睛,仿佛看到了里面沸腾的意志,过了许久,笑了。
“这就是公主找上我的原因?我还以为,公主会选择那位宁先生,他在黔西比我可有名多了。”
“他确实很有名,不然我也不会费尽心思接近他了。”还以公主之尊,百般纠缠,弄的整个若羌的人都知道她看上了这个大梁人。
“只可惜,他油盐不进,又什么破绽也没露出来,让我不敢交付信任。”
宁朝璧不显山不露水,又和丹木基来往那么多年,迈迈祖提到底还是犹豫了。
“那为什么是我呢?”南枝惊奇道,“我只是个小小的商贾之子,无权无势,怎么能帮得了公主这么大的忙?何况我受五王子之邀而来,你就不怕,我马上就把你的打算告诉于他,为自己挣个功劳吗?”
“楚公子不厚道,我都如此诚心诚意了,你却还要这么试探我,一句交底的真话也不肯说。”迈迈祖提目光幽幽。
“你若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子,又怎么能解得出我那封用各种古法字体写出来的密信呢?你若只是普通的商贾之子,身上又怎么能有那根郁李玉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