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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诡秘破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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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一语成谶。不等一众人找到落脚的地方,乌云就已经阴沉沉地压低了下来。霎时间,狂风平地而起。

“主子真下雨了!”行风连忙支起了挡雨的厚帘子,把马车遮挡起来,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迎面就接了一阵透心凉,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是吧?刚刚还好好的呢?这又不是夏天,怎么这雨来的这么快,邪乎啊!”

温越把南枝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衣服把人包起来,钻进马车,肩膀已经湿了一大半。

行风轻叱一声,娴熟地驾起马车往开阔遮挡之处掠去。

“不对劲,彝州虽然气候奇绝,但也不是毫无规律。以往这个时候,可不是会来大雨的时候,今年的雨水也不是十分充沛。”温越擦了擦脸,蹙眉望着车外连绵不绝的雨帘。

宁朝璧咳了几声:“确实不对,黔西今年比往日还要干旱两分。几个月前我在彝州的人手,也一直关注着这里的作物生长,和粮油价钱,并无异处。怎么偏偏这里,好好地来了大雨?”

他们还特意找了最有经验的农人,精心挑了日子,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明明刚进入彝州地界的时候,都还看得见日头呢,只是山路弯弯绕绕,十分崎岖,颠簸得人肺腑翻腾,十分不好受。结果转下了前一座山头,还没看到人烟,老天就翻了脸。

“若只是一时,还没有什么大碍。”

但这雨要是一直不停,就耽误路途了,这段不比其他地方,冒雨前行太过危险。但是停留太久,之后的路程安排,很有可能都因为这场雨而被打乱。

南枝心细,望着宁朝璧的脸色,忽而问道:“宁公子这一个时辰以来,似乎咳得多了?是动到伤口了吗?”

明明离开黔州的时候看着已经好些了,辛夷又刚给他换了药,把了脉,按理不会有什么问题。

“无事,只是胸口有些气闷,大抵是马车行得太快了。”宁朝璧笑了笑,结果又忍不住喘息起来,连连摆手,“不必在意我,我躺着歇一歇,继续赶路就好。”

辛夷“哼”了一声:“让你非要这么快就上路,你这伤还有得养呢!”

这么一比起来,温越和荆将军真是个善解人意的病人,难怪以前师父在自己面前不停地骂这个表面温和的病人呢。

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处有些破败的庙外。

“主子,这里没人!虽然破了点,但是好歹有瓦,咱们进去避避吧!”

众人互相扶持着下了马车,进了那庙堂,温越的脚步顿了顿。

门一被推开,铺天盖地的灰尘就兀然袭来,呛得南枝连连咳嗽,挥了半天才挥去尘埃。只见这庙比中原地带常见的要小许多,结构说不出得古怪,西南处已经塌陷了一角,但好歹佛像之前的一大片地方都还是完好无损的。

行风利落地生起了火,驱散潮气,避免主子们受了凉,又搬来了许多稻草铺好,垫上了带过来的布垫:“主子,虽然简陋,但是好歹干净,请歇息下吧。”

“嗯,你辛苦了。”

温越观察着四周,不自觉地踱到了佛像的面前。不同于一般寺庙供奉的佛像,位于佛室的正中央,这一尊居然放在了偏西的位置,微微倾斜。大抵是闲置太久,此地之人不甚讲究,久而久之挪动偏移,就变成了这样吧。也不知道这佛像有几十年了,佛身表面的一层金色已经脱落得七七八八,甚至还有半边身子彻底毁去。

他顺着损毁的一半胳膊抬头,就对上了那佛像低垂下的目光。

他的心里一凛,刹那间只觉得脊背之上仿佛爬上了无数的虫蚁,密密麻麻,毛骨悚然。

那佛像的手势,是反着的。

梁人礼佛,温越身为宗室子弟又耳濡目染,自然也有所涉猎,了解佛家的每一种手势。可是眼前的这一尊所结的印,却是常见的转法-轮印上下颠倒而成,三指朝下,指环朝上,背向胸前,整个姿势显得怪异荒诞,仿佛是被刻意扭转而成,就连菩萨慈悲的笑容,都带了阴冷之感。

宁朝璧跟在他的身后,也望向了那佛像,接着就觉得那种自从进入彝州之后的不适感,更加鲜明地涌了上来,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

“我们离开这里”

温越后退了一步,肃然道。

只是他却没有听见回应的声音。

他迟缓地转过身来,却见刚刚还在的几个人,全都不见了踪影,庙堂里只剩下那簇还在燃烧的火苗,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阿枝表哥!”

他唤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立刻摸到了自己腰间的匕首,疾步往庙门走去,却觉得重逾千斤,无论如何也推不开,触手间一片潮湿的冰冷,好像被什么粘稠的活物,牢牢地缠住了,让他悚然地把手抽出来。

“装神弄鬼。”他冷笑一声,回身赶到了那尊诡异的佛像前,顾不上其周身糟污,也不忌惮其背后昭然的不祥诡秘气息,快速地用匕首的刀身拍打起佛像的通身。

金属相击,发出沉闷的声音,不断有剥落的金漆纷纷落下,掉了他满身,接着他就闻道了一种刺鼻的辛辣味道,从里面散发出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彝州边界之地,异族群聚,有许多不为中原了解的古怪宗族习俗和诡异的秘法,还供奉这许多五花八门的邪神。又因为地势原因,常年和其他地区相隔开来,就更加神秘危险了。黔西之地距离得这么近,每次进入彝州的城郡,也要绕个远路,避开西南深山这一带。

偏偏他们要从黔州去铄州,就不得不经过这里,原以为没有深入山林,只是借了个道,没想到还是会中招。

温越却没有慌张,摸了摸自己的衣襟,把一个什么东西扔进了嘴里。

他屏住呼吸,望向了庙堂塌陷的西南一角。只见那屋顶不知道被什么砸出了好大一个口子,露出些许微光来,还能听得见大雨声砸在屋顶瓦片的清越声音。

但是他走近了,伸出手来,却没有从缺漏处接到坠落下来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