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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九霄回过神来，眼里露出丝笑意来。
“这位蛮国四殿下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他的确与他那位哥哥不一样。”
九霄看向挽月，这些日子两人已经熟络了许多，九霄在挽月面前，倒也不再像从前那般说两句便脸红。
“不过你当真要替他传信？”
“他说得有些道理，姑娘就算与那什么太子有了合作，但以姑娘的性子，多一个选择她便能多许多方案。”
挽月做了决定，九霄也不会多问，只点了点头。
挽月却是突然看向他：“你不与殿下传个信吗？听说殿下正在赶往边境的路上。”
九霄撇撇嘴：“不用传信，既然他赶往边境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就说明他其实早就到了只是一直未曾露面而已，殿下惯用的手段都是如此，等过几日巫国与蛮国协商一致恐怕就要发起首攻，到那时候我自然能见到他。”
挽月闻言有些愕然，这一主一仆倒是也不管各自的死活呢。
“话说回来，我们什么时候走？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到时候再想离开怕是难了。”
“再过两日吧，等蛮国这边集结完毕，我们便找机会离开。”
九霄垂着眸，听着挽月的话，他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挽月戳了戳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不会是在这呆习惯了不想走了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着离开了以后就又…”
九霄话说一半，又顿住。
“又什么？”
“没什么。”
他闷闷的回答，转过身去不说话了，挽月有些无语，说话说一半，这是去哪里学来的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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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温柚与蛮五在石城的门口处翻身下马，这里算是一处分界线，往前走便能通过石城往京都的方向去，往后走便是从小道去往蛮国的地界。
“尊上…”
蛮五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兴趣缺缺的模样。
温柚转过身看他，露出一丝柔笑：“别叫我尊上了，当初救你的恩情你在密阁别院已经还清了，回去吧。”
蛮五抿了抿唇，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底暗自闪过波动：“尊上，我这人虽然混蛋了点好色了点，但若说起义气却绝对是当一不二的，你救了我我承诺跟在你身边护着你，这便是一辈子的事，我跟在太子身边也是如此，虽说当初怕责罚跑了，但太子若召，有召必回，您也一样。”
他顿了几个呼吸，又道：“如今两国开战，我得为国而战。”
温柚一直静静的等他说完，才轻轻点头：“我理解，若是战场相遇，你不必留手。”
“你要去战场？”
蛮五的眉头皱起来，温柚垂下眼睑，抚了抚鬓角的碎发。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再晚一些就是黄昏了，就此别过吧。”
温柚先行转过身牵着马往石城走去，蛮五站在原地怔了一会，才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渐行渐远的马蹄声，温柚眸子微动，很快又恢复自然，走进石城中，找了个客栈住下。
待夜来临，温柚倚在窗前，深秋的凉风冷飕飕的从窗前吹进屋子里，吹在她颈间，她却恍然未觉，目光很是悠远。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一切都变得太快了，从母亲去世以后，仿佛每一天都是被推着在走一般，而每一刻都在算计阴谋中衡量利弊。
对她来说，这一切仿若是场梦一般，但还好，这场梦里至少有她愿意将这场梦做下去的希望。
她遥遥的望向远处，那里是本该繁华热闹的京都，而在另一边，则是严阵以待战火纷飞的边境。
她有些徘徊了，又有些犹豫了。
星光不知何时披在了她的身上，朦胧璀璨，仿若梦华。
说不上是因为什么，温柚留在石城没有离开，直到一日以后，收到来自挽月的传信。
依旧是那只很粘人的白鸽，这一次温柚废了好大劲才将它哄走。
只是看完信后，温柚神色微微凝重下来，眸子闪烁间，一个疯狂的念头也在脑海里浮现。
原以为与蛇奎到最后也是会两败俱伤，但如今那个蛇奎以为单纯的四殿下却早已经对他有了防备之心。
温柚扯出一抹有趣的笑容，果然，皇室的人，哪里有单纯的。
直到那信条在手里被攥成一团，温柚才走到案桌前提起笔，认认真真的写下一封信，又找到在石城的密阁弟子将这信送往边境，并且务必亲手送到慕云知的手上。
温柚又续住了两日，这客栈的老板只觉得那位天字一号房的顾客很是奇怪，自从住下后，鲜少离开房间，就连午膳晚膳都是小二送到门前。
而在温柚住下的第四日，蛮国与巫国终于发起了首攻。
本以为会惊慌失措的南国军队却格外平静，出来迎战的依旧是那位最近声名大噪的女将军，而让人更加诧异与震惊的是，这首战，南国的将士近乎便倾巢而出，让得两方的先锋军队一瞬便有些慌了神。
而让人有些瞠目结舌的是那两国军队竟在半途中相互倒戈打了起来，在南国退兵以后，两国还有些不死不休的模样，若不是双方将军开口，恐怕便要在整个南国军队面前丢光了脸。
据说那蛮国的四殿下与巫国的魅灵皆是勃然大怒，而在这之后，便传出原是南国有人浑水摸鱼，装扮成巫国与蛮国的模样分别绞杀对方的人马，加上南国大军压迫，本就烦躁的双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随后这一切都是南国那位神机妙算的女军事出的主意也不知从何处流传了出来。
此刻的捍南城，也是整个南国边境的第一道防线。
“这次多亏了阿落姐，才能打下如此一场痛快的胜仗。”
柳儿甲胄还未褪去，高高的马尾有些摆动，脸上浮现出笑容。
在她对面的是个那蒙着面纱的女子，此刻轻笑着摇头：“我没出什么力，是他们联盟脆弱，我们出其不意之下才有这个结局，但这次以后，他们恐怕便会杜绝此类问题，也会有他们联络的特殊方式，等下次，便没有那般轻松了。”
柳儿闻言也是笑容微微收敛，凝重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她冷哼一声：“来就来吧，来一个姑奶奶我杀一个，我南国，没有投降的俘虏，只有战死的英魂！再说了，有云知哥哥在，他们翻不起什么浪来。”
这话落下，两人的目光都是投向那首座的白衣男子，蒙着面纱的女子眸子间闪过些涟漪，前几日看见他的时候，她本以为她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心已经彻底平静，却还是为他泛起波澜。
慕云知微眯着眼，半个身子倚在阴影里，轻轻揉着眉间，淡然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