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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黑喊我干嘛？”
“不是你说的要早起去掰玉米吗？爹说赶紧起来，要不就掰不完了！”
学校八点钟上课，平时陈学斌差十分钟八点去都不会迟到。
这会儿才四点半。
犹豫了五分钟，还是挣扎着起来，手一撑炕，才发觉后背酸疼，跟被人痛揍了一顿似的，身体又像一台老旧，却通上电，非要为难人家转动起来的生锈机器。
穿衣服时，伸伸胳膊、蹬蹬腿，都要了命似的。
“赶紧去地里，到了差不多正好天蒙蒙亮。”
陈母看儿子精神恹恹的，非要跟着去，能掰两个他们就少掰两个，早点回来。
陈学斌一句话都说不出，心里也更希望陈母去，因为他怀疑自己根本干不动。
可是直到到了地里，天空也没像陈父说的那样亮起来。
四个人只以为他们走的快，连忙摸着黑开始干活，可是玉米都掰了两筐，依旧没有天亮的迹象，只是比刚来时亮堂一点点，就跟老天爷用手捂住太阳，手指缝里露出来点光线似的，这好像不对吧！
他们还在奇怪，平缓和煦的微风忽然加强，吹的陈学斌的草帽差点飞掉。
抬头只见空中团团乌云翻滚。
陈父道，“坏了，要下雨，赶紧掰玉米！把最后这点掰完！”
稍微淋会儿雨而已，不怕！
真要下了大雨，把玉米杆吹折，地里都是泥浆，进都进不来，玉米只能烂在地里发芽了。
陈学斌也顾不上偷懒跟着掰，眼瞅着马上掰完，什么东西砸在他脑袋上。
“谁扔我石头！”
啪，又是一下砸在身上，低头一看，到处乱滚的玩意哪是石头，而是乒乓球那么大的冰雹。
昨天下午苗翠香的话回荡在耳边。
陈学斌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去，真下冰雹了！
恍惚间，被陈父拉了一把。
“愣着啥，还不赶紧往家跑，护着脑袋、护着点你媳妇！”
别看冰雹小，砸在人身上可疼了，万一等会儿更大块的咋办，是会砸死人的！
房子都能给砸塌了！
四个人慌不择路，冰雹就跟投的啥致命武器似的，乒乒乓乓无处可躲，一顶破草帽根本不管用。
陈学斌额头被砸了下，估摸着都青了。
偏偏还背着一筐玉米耗费体力。
他干错把玉米随便一倒，递给徐晓燕，“举着！”
陈学斌还算有点人性，先护着媳妇，毕竟徐晓燕肚子里的孩子关乎他行不行的问题。
等孩子生出来一看长得像不像他，借种的流言自然就没了。
接着又拔下徐晓燕背后的竹筐，倒了玉米，顶在自己头上。
跟两口吃的比，当然自个儿更重要！
陈父陈母正相反，那是他们家今年的口粮啊！
等到了家，陈学斌夫妻俩半点事没有，只是胳膊被砸的有些疼，玉米一个不剩。
陈父陈母则鼻青脸肿，陈父都被砸的流鼻血了，玉米一个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