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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没走,蒋含笑也不敢走,她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抖着发软的双腿走过去站在老板身后。
廖天爱走之前拍了拍蒋含笑的肩膀,语调轻松地说:“妹妹,放轻松,世上的男人都一样,也就那么回事儿!”
哪么回事儿呀?不是那样的!蒋含笑在心里嚎叫,但她无法解释,解释令她看起来更可笑!
瑞少成嗤笑着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走过蒋含笑身边,停下来看了看她,没说话,但那张笑脸很过分。
直到人都走光了,只剩李扬在身边,汇报道:“盛总,海市那边已经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盛久全点点头:“那就定在明天吧!”
李扬回了一句“好的”便离开,离开前还看了蒋含笑一眼,对她笑了。
李扬笑得挺温和,蒋含笑更畏缩了,她从没见李扬笑过,这是第一次,有什么预示吗?在暗示她做好滚蛋的心理准备?
她就算做足了心理准备,也不禁鼻头有些发酸,是真的委屈啊,本来这高薪的工作就干得挺艰难,她是打气十万分的精神在努力着,这下被母亲一通爆炸发言就给搅黄了。
盛久全一直坐在老板椅里,手里转动着手机,沉默地思考,会议室里很安静,静得让人无法呼吸,蒋含笑宁愿给自己来个干脆的了断,也不想再这样负罪煎熬。
她一开口却又后悔了:“盛总!我……刚才那电话其实……我妈其实是……”
她还是想解释,却觉得怎么解释都找不回颜面。
她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垂下头说:“盛总,今天的事情给您和公司带来了破坏性影响,我难辞其咎,所以……”
“你在盛威读过书?”盛久全终于在沉默中开了口,打断了她的话。
蒋含笑想说:所以我现向您口头提出辞职,程序回去补齐。可剩下的话就那么被突兀地截住了。
她愣了一下,回答:“读……读过两年!”
“简历上为什么没有写!”盛久全问,对话的方向忽然就被他拧了个弯。
蒋含笑如实回答:“只是初中而已,写在简历里我感觉没有太大必要!”
“你母亲说……是你执意要退学的?”他说着,抬眸看她。
“是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问题太难回答了,蒋含笑捏着手指,垂首道:“因为我当年青春叛逆吧!”
“就像韩伊那样?”盛久全瞥着她,深邃的目光变得明朗了。
蒋含笑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答,她怎么能和韩伊一样呢?韩伊是富家千金大小姐的人生迷茫,而她是平民误入豪宫的畏惧!
她一时半刻没回答,盛久全没为难她,又沉了眸说:“盛威是个招牌,校友会的资源不是一般组织能比的,有过在那里读书的经验就意味着一种标签,你不懂吗?”
校友会?蒋含笑感到一种怆然!
她从未在盛威交到过任何朋友,又是中途转学,怎么可能收到校友会的邀请,毕竟那是只有成功人士才会收到的邀请!
盛总做学生的时候就是富家子弟中少有的学霸,虽然长了她五岁,她入读那年刚好他去国外读书,但他的大名还是如雷贯耳了两年,盛久全真人终于在受邀回盛威进行经验分享讲座的时候被蒋含笑撞到过一次!
仅此一次的碰面,还被他看到了她从高台滚落的最窘画面,对她来说是人生窘迫,于他而言不过是萍水一瞬,早已忘记了!
蒋含笑默默点头,不想接这个话题,更不想被他回忆起来哪怕一星半点!
盛久全起身,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既然如此,你准备一下,明天和团队一起出差!”
蒋含笑大为震惊!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他还能容忍她继续在身边当助理吗?她不理解!
盛久全皱了一下眉:“别这么看着我!你参与了韩教授的说服工作,就已经是这个项目的参与者了,这次出差专业性很强,李扬作为我的特别助理,你做辅助随行,期间要多向他学习!”
专业性很强?听上去即便她陪同,对他工作也没有太大助益,蒋含笑意识到老板似乎原本没打算带她去。
“可是我刚才……”她还对刚才的事情心有负担。
盛久全却打断她,撂下一句:“多准备几个笔记本,回来我要检查你的学习笔记!”转身便走。
蒋含笑望着他挺逸的后背,心里百味杂陈!
你又打算给我放水了吗?这么大的错误你都可以姑息吗?为什么!
她心中急问,跟上他的脚步时,却又觉得这问题太矫情,问出口的时候变成了平静的工作问询:“出差几天?明天周五了,周末对韩伊的家教怎么办?”
盛久全头也不回,声音严肃:“推掉!”
蒋含笑又怆然了!谁去推掉?我自己吗?那孩子刚有点上道,推掉的话不是又要炸毛?
……
工作暂时又保住了,可这一次,蒋含笑心里却有了巨大的负担!随行去海市出差,她更是从心里抗拒。
原本想借韩伊的口让盛久全取消她的行程,可韩伊一接到她的电话,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问她是不是要出差,去哪出差,允许她出差,但回来必须开始教她泰拳。
这下借口是找不到了。
蒋含笑是苏市周镇人,离海市很近,母亲一开始在县里的少年宫教舞蹈,后来自己到市里开了舞蹈班,然后凭着强大的外联能力,把舞蹈学校越开越高端,最后开进了海市。
蒋含笑随着母亲一步步走出乡下,从幼儿园到小学,转学了一次又一次,学业能跟上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但母亲对这方面并无要求,唯有她的舞蹈功底必须进步。
母亲是把她按照专业舞者的目标培养的,即便送她去海市读国际学校也没停止,直到出了校园霸凌事件,她仗着青春期荷尔蒙的发作,一改小时候乖巧听话的脾性,强力反抗,最终转学。
她是在海市的一所私立高中毕业的,为了追逐落后的学业而拼尽全力,为离开母亲,高考直接考到京市去。
从小抚养她的姥姥在她大二那年寒假去世了,她请假在家为姥姥守了一个月的丧,自此后踏上京市的列车,再也没回去过。
当年来往两座城市的高铁列车还很初级,几年没坐,列车已经变得更高级了。
蒋含笑看着窗外缓缓驶离的站台,感受到列车穿城而过后渐渐提速,一股熟悉感渐渐清晰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想过回家这个词了,她是一个没有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