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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穆二夫人想也没想，直接黯然开口道：“此事一出，我也没心情招待宾客了。自然只能寻个由头，好声好气将人送走罢了。”
穆十娘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此案始作俑者都已捉拿归案，但事后仍难保不会有人多嘴。”
“二伯母今日这般反常举动，岂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穆二夫人经过提醒，登时想起了那妈妈此前的话。
陈家女的棺材摔出一具肉猪尸体时，在场者除却穆家众人，还有那些拿钱办事的力夫，也是难得彻底封口。
她心情一下就更糟糕了，丝毫没有动脑子，就是一句烦躁抱怨出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还要怎么……”
一句话未说完，她的贴身妈妈就面色一变，忙机灵地打断道：“我们夫人最近大抵是没休息好，才一时言语失了分寸，不知大小姐有何好想法？”
穆二夫人此时才反应过来，穆十娘现在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不是可以任她排揎的穆家小辈了，不由得神情又尴尬几分。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十娘你也知道你二伯母的性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穆十娘一是早知道穆二夫人德性，二是今日本就为治她来的，当下也没有和她计较，只是淡淡道：“穆家这些人也就罢了，左不过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但大嫂与三嫂娘家那边……”
穆二夫人又是叹了口气。
穆十娘却是道：“如果十娘没有猜错，二伯母为在席上一鸣惊人，邀请时大嫂与三嫂娘家人时，只说了事关穆家儿女亲事，并未说明具体缘由吧？”
穆二夫人心头一跳，却是难掩惊骇地道：“你怎么知道的？”
一旁贴身妈妈却是连连摇头，只瞧今日大小姐的所作所为，大小姐只怕早在一开始，就把夫人的虚荣浅薄的行事做派看得透透的了。
偏偏夫人是半点不知，还在这儿自鸣得意呢。
穆十娘只是神秘一笑道：“二房除却六哥，还有大哥、三哥与九哥。既然二伯母的理由是穆家亲事，何不借此将事情直接坐实了？”
贴身妈妈尚未反应过来。
穆二夫人却已经陡然色变了：“穆十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借此坐实了儿女亲事……这除了说放大郎媳妇与三郎媳妇离开，还有什么别的事么？
那日穆十娘提出这件事时，她就是不情愿的。所以后来她一直装傻充愣。
没想到穆十娘今日竟是又重提了。
“我只是给二伯母一个建议罢了。”穆十娘耸了耸肩，气定神闲地端起了一杯茶，“若二伯母不怕露出端倪，在亲朋间闹得没脸的话，大可以不采纳。”
穆二夫人登时气结：“哪儿有娘家人劝着自家媳妇离开的。你就不想一想，万一你大哥与三哥有朝一日能回来呢？”
穆十娘早已想过这可能，当下冷静道：“我知道大哥与三哥有可能能生还。但我们不能拿大嫂与三嫂的一辈子去赌。”
“再者以大嫂与三嫂娘家的门风，回去后也要守节三年。若大哥与三哥真的回来了，大可以再回去将人追回来。”
“二伯母，这世间女子生存不易，本应该彼此互相体谅。你是孀居多年的人，想必比任何人都懂孀居的苦，又何必如此强留呢。”
“若是真正情深，穆家纵是愿意返归，大嫂与三嫂也不会离开；若是想要洒脱离开的，穆家强留也只会成怨。”
一番话在情在理，穆二夫人登时没了话说。
同时她内心开始了激烈的斗争了。
究竟是为了大郎三郎幸福，强留穆大奶奶与穆三奶奶，却弄得她的丑事人尽皆知？
还是为了她自己的面子，真正放了穆大奶奶与穆三奶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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