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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太尉是进士出身，以前亦是谏陛下勤政向上的翘楚，没少惹得陛下脑袋嗡嗡响。
如今他摇身一变，竟拍出了如此阿谀奉承的好马屁，老皇帝只觉得比寻常宦官阿谀奉承辈，说得更好听上了三分。
尤其他年纪大了，早已有了眼花之症，方才只是见那一块黄帆被风撩起时有异，却也着实没看清楚具体情状，并未发现其中有任何蹊跷。
他抚摸着手背上一只雀鸟的头，一时龙颜大悦地大笑道：“虞爱卿啊，你这张嘴可真是油滑。”
“朕纵然年少时颇有些功绩，如今却也因岁月磋磨，剩不下多少了。哪儿经得住你这般夸。”
只听这一愉悦笑声，老皇帝身边近侍就都知道。
虞太尉已经翻身了，说不得就是下一个冲汉道人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陛下新宠。
虞家果然好手段。
在朝堂浮沉十数年，虞太尉又何尝不了解老皇帝，当下也是心中一喜。
他恭恭敬敬地道：“还请陛下明鉴，老臣一字一句皆是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陛下威仪的确日益厚重，令臣等折服不已。”
“若是陛下不信老臣所言，老臣还有切实证据。”
“三日前，老臣一名故旧在蜀地深山林间发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金丝猴，其生得乖巧可爱灵性过人，浑然是天下盛世国有明君时，才得以一出的祥瑞之兆。”
“臣闻之后觉得这等神物祥瑞，只有身为天下共主的陛下才能配得上，故令人即刻将其从蜀中运来了楚京城。”
“若陛下不信，臣可立即令人呈上一观。”
老皇帝登时颇感兴趣地挑起了眉头：“哦？在哪儿？”
旁边的路公公也不免幽幽叹了一句。
这回姓虞的这老家伙，算是马屁拍到正点儿上了。
寻常献祥瑞也就罢了。
每年陛下万寿节，各地哪儿不献一两个祥瑞的。可这通体雪白的猴儿可实在是难求了。
尤其是陛下属相是猴，又翻年要过第五个本命年了，对神鬼忌讳格外注意些。
前段时间，陛下还偷偷嘱咐底下人，要私底下透一些口风出去，让民间一年不要猎猴。
以他对陛下的了解看，这白猴要是真的，姓虞的老家伙和一整个虞家剩下的半辈子，定然再不愁任何荣华富贵了。
虞太尉亦看出陛下色动了，忙恭敬弯腰行礼道：“陛下，请入园一观便知。”
老皇帝当即由虞太尉领着，迈步离开朝花园行去。以路公公为首的一群内侍、与一众虞家大小主子都浩浩荡荡跟上。
大管家刻意慢了一步，待众人都离开后，才咬着牙齿对寻常伺候郑道士的小徒弟，低声道：“把你师父给我喊来，问他这活儿怎么干的？祠堂里怎么会出现白幡？”
孰料那名小厮竟哭丧着脸，说出了一件事：“回回大管家的话，我我我师父自从上午去了趟花园，给那只白猴喂过一回食后，就就就再也没看见了。连连连屋子里行李细软都空了。”
“至、至今，也有快一个时辰了。”
“我我我实在惶恐啊。”
大管家只看小厮面色，就心有不祥之感。待听完他的话后，他心里更是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给那只白猴喂过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