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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星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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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银屏从不是个早睡早起的人。

但破了相的时候除外。

爱美的女子总会将自己的缺点放大,尤其是有了心上人的今日气色不佳,今日鬓发散乱,甚至今日脸上起了个针眼大小的面疮,在陆四看来都是难以示人的罪过,更不要提额上有疤、头皮又被薅去了一缕的眼下。

拓跋珣一睁眼,便瞧见狐狸精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对镜发愁。

小呆头鹅瞬间清醒过来,大约是不太相信她这个点儿居然起了,担心自己看错了,便使劲揉了揉眼睛。

揉完发现人还在,便光脚跑下床,拉着长音喊了声“娘”。

陆银屏转过头来,面带忧郁地指着自己左侧头皮道:“回了宫怕是喊不了我娘了,你看这块”

拓跋珣凑上去,瞧了半日也没瞧出来那块头皮哪里不对。

“你看这里。”陆银屏指着那块不甚明显的还没小指甲盖大的一个血痂道,“秃了。”

这人简直妙极了,若不是她主动提醒,拓跋珣压根就瞧不出来。

“无论是男子女子,可以秃,但不能只秃一块。”陆银屏掩面悲声道,“我破了相,又秃了这么大一块,回去定然要失宠,届时你就要唤别人娘亲,教别人搂着你睡。”

拓跋珣想起住在前头那几个姿态各异的美人的来,总觉得跟她们看自己时眼睛都是绿的,吓得赶紧搂住了她的腰。

“我不想再换娘了。”他嘴巴一瘪,一副要哭的模样,“我只要你,不想要别人。”

一双玉手之下是得逞的笑,陆银屏志得意满,收了笑容后,张开手臂卯足了劲儿将小呆头鹅抱到腿上。

“那便说好了,往后不能叫别人娘,只能这么叫我。”

温柔又略带蛊惑的音调在耳边响起,狐狸精惑龙有大成,一只小呆头鹅自然不在话下。

拓跋珣晕晕乎乎直点头,抱着她不肯撒手。

“也不知道你父皇什么时候才能来接咱们。”陆银屏想起他新纳的嫔御来,嘴唇咬得死紧。不经意看向镜中时,发现自己一脸妒色。

陆银屏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大度贤惠之人,虽说将那些人接来了建康殿,可心里总盼着能有什么意外好让她们全部没了才好。

“父皇初七上朝,约摸明日就会来吧。”拓跋珣乖巧地分析道。

陆银屏说好,又问他:“今日还想不想骑马了?”

拓跋珣眼睛一亮他以为昨日出了那样大的事,父亲来接他们之前她都不会允他出门才是,压根没想到还能在马上走几遭。

“想!”他兴奋道,“您要带我一起吗?”

陆银屏伸出手指刮了一下拓跋珣的脸。

“那是自然。”

待俩人换了轻装后,李遂意才被唤进来。

“昨日大家都受惊了,今儿放松一下。”陆银屏对他道,“你将李娴她们几个也叫出来,会骑马打猎的出去放松放松,不会的也跟着学学。你看佛奴,什么都不用教,上去就会遛了…”

“殿下天赋异禀,旁人可没有这样的资质。”李遂意猫着腰道,“旁的几位嫔御还好说,只是李娴…她姐姐刚没了,奴担心她怕是没有那个闲心…”

陆银屏一想觉得倒也是,谁家亲姐姐死了不得伤心难过好一阵儿?

“虽说李妩是咎由自取,可李娴也不见得干净。”她道,“你把曾经跟着李妩的那个叫什么秋娘的关起来,就说这事还要调查,再多指派两个人过去伺候,盯紧李娴的动静,看她最近有什么不对没有。”

李遂意偷瞟了她一眼陛下也传信儿来说盯着那几位,俩人在谋划别人这块上倒是想一块儿去了。

“娘娘吩咐得是。”李遂意附和道,“只是那几位嫔御都是汉家人,应当不会骑马打猎…”

陆银屏摘下手钏,昂首道:“不会就跟着学,一天天就知道窝在房里,人都快臭了。”

李遂意出了门,招呼玉蕤一道去前殿让诸位嫔御预备着一道去赛马场。

待陆银屏到时,发现除了李娴,其余人果然都到了。

李遂意又去请慕容擎,玉蕤则来到她跟前,低声道:“娘娘,李嫔说姐姐是罪人,她须得避嫌,还是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再露面。”

陆银屏莞尔:“平日里有什么活动,就属小李嫔和全嫔俩人最爱凑热闹。这会儿她突然不来,若不是姐姐出了事儿,本宫还当她改了性儿了呢。”

玉蕤眼皮轻颤:“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可什么意思都没有。”陆银屏理了理抹额,起身牵起了拓跋珣的小手,“走,今儿让你见识见识我是怎么骑马的。”

崔王二人正在熙娘身边,看着她将一匹小马牵过来。

王晞摸了摸马鬃:“这样小的马儿,应当不是给咱们骑的。”

“这是殿下的坐骑。”熙娘道,“殿下年岁还小,娘娘担心他会受伤,便着人寻了西南产的这种矮脚小马,想着先让他练练,等他马术娴熟些再换坐骑。”

崔王二人对视一眼后,王晞打探道:“我听宫人说,贵妃骑术也是十分了得?”

熙娘正要回答,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上了马的娘俩。

“娘娘骑术怎样,现在不就能看到了么。”她伸手指着他们道,“瞧,他们来了!”

崔王二人侧首,便见一匹白蹄乌骓风驰电掣而来。

二人同着胡服,佩戴风帽护手。陆银屏单手勒缰在前,拓跋珣则在身后紧紧抱着她的腰。

李遂意和玉蕤各自骑了一匹马想去追,二人一个一经颠簸就眩晕呕吐,另一个还不怎么会骑,紧赶慢赶,却只能瞧着人越来越远。

“娘,如果您骑舅舅的绝影,是不是能日行千里?”拓跋珣坐在马上,只听得到耳边风声似箭,胸腔中涌起一股莫名豪情来。

陆银屏自打鹿苑之后,也有一阵子没骑马。今儿能尽兴,感觉通体舒畅。

“千里没试过,百里没问题。”她大声道,“元京到瀛州三百余里,我辰时出发,未时便能抵达。”

拓跋珣又问:“那普通人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