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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似乎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夕晴何尝不想将自己重生的事告诉连晨。可是,连晨若是知道,她上一世那么愚蠢,死得那么惨,以后会怎么看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爱她吗?
夕晴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没事。真的只是噩梦而已。”
连晨俯身靠近,一个吻稳稳地落在了她的眼睫。
夕晴就像是一个一直被噩梦困住的人,终于遇到了光,心上的阴霾,好像都被连晨的一个吻驱散了。
“刚刚是我不好,我太激动了。结不结婚,什么时候结婚,都由你来定。”他作出承诺时眉眼缱绻,语气郑重。
夕晴抬眸看着他,似乎只要与他四目相接,那颗漂泊无依的心就能瞬间尘埃落定:“你别多想,我愿意做你的新娘,刚刚只是做了个噩梦。”
连晨静静地抱着她,轻轻地抚拍着她的后背:“好,那我明天去菡州城把刘叔接到帝城来,跟秋姨见一面。”
“让我爸见秋姨?为什么?”夕晴不解,她无法把刘权贵和秋姨联系在一起。
“两家长辈一起吃顿饭,商谈一下咱们的婚事,算是正式提亲。”
夕晴心里暖暖的,她能感觉到,连晨对未来生活的愿望里都有她。
她决定忘记过去,从二十岁生日开始,重新认识这个美好的世界。
连晨一直看着窗外,阳光从窗口照进,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层温和而隐约的光影。
他挺直的鼻梁和深深的眼尾在光影下格外分明。如同电影中美好的慢镜头,缓缓移动。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马上就要中秋了。”
夕晴知道中秋,于他人而言是团圆的节日,于连晨而言,却是父母的忌日。
夕晴埋在他怀里,想到第一次见他时他颓废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忍不住探出手抚上他的脸颊与眉眼。
连晨扣上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握,认真回应她:“我没事。我只是想带你去看看我爸妈。把我们在一起的事告诉他们。”
夕晴睫毛微微垂下:“应该的。”
连晨做了一个深呼吸后,将头埋进她的颈窝。
“夕晴你知道吗?我很爱你。”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只是一瞬,夕晴的心脏便被幸福填满,原来他知道,他都知道。
三天后,秋天的风不急不缓的吹着,夕晴挽着连晨的手臂,撑着雨伞,沿着陵园蜿蜒的碎石子路缓缓拾阶而上。
两旁的墓碑前皆有亲人在虔诚地祭拜,纸钱燃烧后的灰屑幽幽地顺着微风向上飘去。
也不知是哪家的亲人带来了一大束娇艳的菊花,带着水汽扑鼻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连晨一路沉默不语,最终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了脚步。墓碑上清晰地刻着连晨父母的两行姓名和生卒年。
雨,渐渐的小了。连晨缓缓收起雨伞,蹲在墓碑前,眸中涌起许多复杂的情绪。
他伸手抹去墓碑上的泥泞,又缓慢地用指腹将墓碑上灰尘捻去。
夕晴弯下腰,将一束洁白如雪的花束,轻轻地放在墓前。
连晨点了香,烧了纸钱,对着墓碑低声说着:“爸,妈,我来了,夕晴也来了。”
“叔叔,阿姨,我是夕晴。”
连晨牵起夕晴的手:“妈,我和夕晴在一起了,她就是我认定了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谢谢您……”
连晨的眼眶微红,声音也微微有些哽咽,亲人的离世并非一时的疾风骤雨,而是一生都难以消散的潮湿阴霾。
夕晴感同身受,心疼地握紧了他的手。
“夕晴,对不起。”连晨突然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