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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夏一萱醒来之后,她心绪并没有表面上那般的平静。脑海里不断想着事故发生前她吊在维亚上的情形。
夏一萱很清楚,这次自己从维亚上掉下来,绝对不是一场意外。用于拍戏的维亚设施,都是经过专业的工作人员再三检测,直到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才会投入使用的。这么多年的演绎生涯,夏一萱还是第一次从维亚上掉下来。
从十几米高的维亚上掉下来,她居然大难不死,还真是意外。想到这里,夏一萱的发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这次还有人这么阴狠地想要了她的性命么。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天拍摄现场的所有人,想至她于死地的幕后黑手,究竟会是什么人?卢俊豪?胡夏燕?还是其他对她心怀不满的演员?
夏一萱想了半天,却还是一无所获。一直以来,自从当年发生那件事之后,她的声名狼藉,所有矛头都指向她,一时间她简直快要成了过街老鼠,而她的演艺事业也因此差点儿停滞。那一段时间是她最孤苦、最无助的时候,她的演艺事业不但不保,就连自己唯一的一个好朋友也失去了。那时她的感觉用天昏地暗来形容都毫不为过。
幸好在她黑暗迷茫的时期,有许堇年在她身边关心她,安慰她,可是那时的自己在经历过一场来不及经营就已经夭折的表白之后,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她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所谓的山盟海誓。
可是,她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好友,那阵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渴望有一个人照顾她,鼓励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演绎事业的需要,她和许堇年约定两个人扮起了名义上的情侣。当初两个人一致达成协议,绝对不能假戏真做,不能爱上彼此。因为他们两人,一个已经不相信男人,一个觉得被女人纠缠十分麻烦。
只不过原本很自信的两个人在长时间的交往中,慢慢将心沦陷。其实上个世界上最不能确定和掌控的就要属一个人的感情了,或许前一刻你对某个人还是咬牙切齿,说不准后一刻你已经不知不觉地被他俘获。
或许爱情真的是像雾像雨又像风,令人捉摸不透。
一时间夏一萱从冗长的回忆中清醒过来,这几年不管内心多么苦,不管日子过得艰辛,她都用冷冰冰的外表将自己裹起来,她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将自己保护起来。演艺圈的黑暗和丑陋让她随时都要高度警觉,即便她的名声一直在圈中不怎么好,可是她不介意,相反也正是因为别人觉得她是一个难以对付的角色,所以大多选择对她“敬而远之”,这也给她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这次竟然有人在维亚上动手脚,是想活活摔死她吗?念此,清丽的小脸上闪过狠绝的神色,原本黑珍珠似的眸子染上了一层寒冽的气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早已经学会了隐忍,但是也紧紧只限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竟然有人想至她于死地,那她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一定会将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
夏一萱想得有些出神,坐在旁边的安雅削好苹果,一抬头正好撞见夏一萱那带着浓烈恨意的神色,淬不及防间,吓得拿着水果刀的纤手一滑,蓦地只觉手指一痛,顷刻便有鲜红的液体流淌出来。
“你流血了。”夏一萱吃惊地说道。
安雅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果然破了一块皮,可是现在的她顾不得自己的受伤,她抬头再次想要确认什么似的望向夏一萱,却看到夏一萱看着她手上的伤口,眼里露出急切而担忧的神色。
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没关系,只是小伤而已。”安雅笑了笑,从包里掏出纸巾擦着血液,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她记得自己明明看到夏一萱不经意间流露出那种充满恶意的神情,绝不像是失忆了。难道夏一萱是在伪装自己?
“不行,还是上些药吧。”说着夏一萱朝着床头柜上仰了仰脸,“许堇年在那里放着一些云南白药,说是又怕我受伤,我本来还想笑话他多事,没想到这次真派上用场了。”
安雅掀动了嘴角,在夏一萱的脸上没有捕捉到一丝的异样神色,一时心里确定不了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轻轻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乱想,起身过去拿到了云南白药和纱布。
“我帮你。”夏一萱挣扎着坐直身子,由于扯动了腿上的伤口疼得她不由皱了皱眉眉头。
“看看你,受了伤还乱动。”安雅有些着急地嗔怪道。
那种不经意间的关心让夏一萱微微一愣,但是转瞬间又恢复常色,唇角微勾道:“你刚才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吗,你为我削苹果不小心受伤,我关心也是应当的。”
看着夏一萱眸子里一派清明纯真的笑意,安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那要麻烦你了。”安雅一个人还真不能包扎伤口,所以她也不推辞了。
夏一萱小心翼翼地先用纸巾擦拭干净伤口的血迹,然后轻轻地撒上粉末,最后才用纱布包扎好了伤口,整个动作夏一萱都做得格外的小心。只是她的眸里偶尔闪烁出一抹复杂交织的神色。
只是此时的安雅一直沉浸在夏一萱对她用心的包扎伤口中,并没有太过留意夏一萱隐忍的神色。现在的她只感受到弥漫两人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有违的感觉了。安雅的心里划过一抹不经意间的暖流。
她真希望之前和夏一萱所有的不快都能烟消云散,或许经历过这次夏一萱的失忆之后,她们真的能够忘掉当初的误会和不快,重新做回一对无话不谈的死党。只是现实真会如她所想的那样发展吗?
等安雅的伤口包扎好了之后,许堇年这时又来病房看望夏一萱了。安雅和许堇年打了简单的招呼之后,便借故自己还有事先走了。她知道夏一萱刚刚醒过来不久,许堇年一定也有许多话想对夏一萱说的,所以她识趣就不呆在病房碍眼了。
出了病房之后,安雅深深地洗了一口气。这次来看夏一萱,虽然夏一萱因为失忆的原因连以前那种清清冷冷的性子都转变了,虽然对她十分客气有礼,但是安雅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自然一般。
病房中的夏一萱,苍白的脸色中带着一抹憔悴的美丽,竟然有几分弱柳扶风,病西子的味道,就连她平日身上凌厉的气息都消减了不少,宛如一株幽雅的水莲一般,透着清新单纯。只是安雅有一种错觉,只觉得现在的夏一萱像是失去了以往的真实一般,就像是在她的前面笼罩着一层雾气,令人看不清琢磨不透。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安雅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之前因为她误解了夏一萱,心中有气与夏一萱一直都是水火难容,自从无意间听到妈妈和卢行的对话后,才知道是她误会了夏一萱。
现在她和夏一萱终于能够释然地来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感到有种不安的感觉在作祟。唇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淡淡的讥诮。之前夏一萱见她是横眉竖眼,现在对她好了她倒觉得自己有些不自在,难道自己真的是有被虐的倾向吗?
夏一萱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忽然间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在病房里看到夏一萱那一抹闪烁而过的阴狠,现在她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她的错觉了。
毕竟一个人总是在不断地变化着,就像曾经的夏一萱,单纯温柔而美好,但是之后因为遭遇的一切事情,让她变得对人清清冷冷,与人难以相处,现在夏一萱又是这样的状况,她觉得自己虽然和夏一萱认识多年,但是安雅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不透当初这个认识好几年的姐妹了。
电梯到了,夏一萱走进电梯,脑海里还是各种凌乱的思绪。电梯停下后,她吐出一口气,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讯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没有抓住一般。
这个时候她不由得想给林夕打一个电话。电话拨通了,可是半天都没有人接,正当安雅准备放下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林夕气喘吁吁的声音,“喂,安安?”
“林大小姐,你到底在忙什么啊!现在才接电话。”安雅皱了皱眉眉头,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看你气喘吁吁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在做什么坏事呢。”
电话这头林夕听到安雅不怀好意的笑语,顿时脸一红,还没来得及回话,接着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她紧紧的搂住,顷刻鼻息间传来一阵清新如芳草般的气味,林夕一慌,差点儿忍不住惊叫一声,还好她及时捂住连自己的嘴巴。
“小夕,你没事吧。”那边的安雅看到林夕半天没有说话,顿时有些着急地问道。
“哦,哦,没事,没事。”林夕回过神赶紧回答道。转头对身后紧紧抱着自己的程逸狠狠瞪了一眼,这个男人越来越过分了,现在经常出其不意地从后面抱住她,每次都把她吓个半死。
程逸这个始作俑者,对于林夕那一记嗔怪的眼神毫无畏惧。锐薄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将自己下巴轻轻搭在林夕的肩膀。对于程逸如此暧昧的姿势,林夕忍不住就要逃离。现在程逸和她在一起,是欲望越来越多了,她都有些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