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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电,岁月如梭,一转眼就过了四年。这一天早晨,杨家堡的私塾里面是乌烟瘴气,人满为患,充斥着各色顽童,有丢沙包的,有踢毽子的,有下围棋的,还有猜拳的,掷色子的,真的是人声鼎沸。在这乱糟糟的环境里,却有个小男孩与众不同,很有点特立独行的味道,这小小男孩约莫四五岁的样子,生的一个瓜子脸,头发浓密,略有卷曲,鼻梁不很高,但是很直,乌黑的眼珠十分灵动。嘴角略微上翘,给人一种似乎随时都在对你笑的感觉。
别人都在那里玩耍,而他仿佛不在这个世界里一样,淡淡的如烟如影,似乎是那样的孤单,又似乎是那样的高洁。眉尖微蹙,目光平视前方,是那样的专注,就仿佛前方有一个未解的难题在等待他去揭开谜底一般。
“老师来啦!”一声凄厉的呼喝划破了这个空间,一瞬间,顽童们顿时如同被金雕落入的鸡群一般,四散奔逃,有撞翻桌子的,有踩在别人脚上的,也有慌乱中摔倒的,不一而足,真正是满地狼藉。
只有那清秀小男孩依旧稳坐钓鱼台一般,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格格不入,似乎在心中响起了一段话“。。。。。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他们的,我只有我自己。。。。”
这是老师最爱说的一句话,杨小瓜虽然知道与朱自清的原文不符,但是习惯成自然的也背成了错的,当时很是奇怪,为什么老师那样一个人也会背诵错误呢,现在想起来,终于理解了,原来,那原文是朱自清的,这修改后的文字是老师的,也是杨小瓜的心理写照。果然呀,我孤身一人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我只有我自己。
这时候突然间耳边似乎又响起 那个不紧不慢的男低音:“瓜呀瓜,不论你走到哪里,老师都会在你身边的。”是呀,老师的声音这样清晰,老师当然是永远在我身边的。老师,小瓜再也不会害怕任何事,因为我们在一起。。。
杨小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都是穿越,别人是直接附体,自己却是从投胎开始,因为离开了老师,自己始终是一个孩子,当然要重新来过,真正的长大。
正在整理纷乱的思绪,一个面貌清癯的中年男子已经站到了讲台前,这就是此间学堂的先生谢先生,谢先生名叫谢卿,是谢家的旁支子弟,自幼聪明好学,博古通今,虽然只有三十出头,但是传说他深通经史,尤其是对易经颇有研究。可是为啥历史里没记载过呢?
想了半天。杨小瓜突然笑了,就自己这半吊子历史知识,就算是人家有名,自己也不知道呀。中学历史课本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章节断代什么的,谁要是能从中找到头尾就牛二了。
就说自己吧,因为是从胎儿开始,所以免除了假装失忆,询问朝代的这个过程,可是,当听管家说这是宋朝时,仍然很臭屁的多了一句嘴,赵家皇帝什么的,被管家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盯了半天,皇帝姓刘呀,姓赵的是什么鬼?谋朝篡位吗?
倒把小瓜弄愣了,宋朝皇帝姓刘不姓赵吗,那汉朝姓啥呀。汉朝当然也姓刘呗,幸亏小瓜只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谁会在意一个三岁小孩的不学无术呢。
后来小瓜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一句话:“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元嘉,现在不就是元嘉年号吗?另外,寄。。。杨小瓜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这里可是封建王朝,如果说出来开国皇帝的小名,上帝呀,那就不是嫌命长的事情了,会死无全尸的。杨小瓜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抹掉了其实并不存在的冷汗。
感谢辛弃疾,感谢万能的语文书,感谢cctv,终于能让自己这个被垃圾中学历史课本毒害的青少年想起来,这原来是南北朝的宋齐梁陈。然后,又不由得捂住嘴巴,宋齐梁陈是中国历史上最奇葩的朝代,一个权臣篡位,另一个权臣再篡位,循环不休,如果没有伟大的隋炀帝杨广,扫南陈灭北齐,估计会循环到死也说不定。
然后,宋就宋吧,齐梁陈就不能说了,人家听到不当成疯子,也会当成意图谋反的傻子,至于杨广什么的,那就更不要说了,杨广的祖爷爷,估计此时还不一定在哪里刷马桶了。
杨广?姓杨的,似乎自家老爹也是姓杨的,真真假假都是弘农杨氏,难道说,那个刷马桶的杨广的祖宗就是自己或者自己的孩子不成?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脑袋越疼,顺其自然吧。老师说过,想不通的不去想,做就是了,做多了自然明白了。唉,为什么又想起老师了呢,老师真的是,唉,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呀。
“啪、啪、啪”谢先生用戒尺敲打着桌案,一双犀利的眼睛扫视全场,场内鸦雀无声,每个娃娃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望着老师。
“现在检查昨日的功课,谁来说一下昨天讲了什么?”老师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看过去,每一张小脸都是紧绷的,眼巴巴的望着老师,似乎都在说,我是空气,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见我。。。见我。。。
只有一个娃娃例外,双眼望着老师的眼睛,那笑容看上去甜甜的、憨憨的,但是总给谢先生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先生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暗想,自己一定是昨天读书读的太晚了,出现了幻觉,以后还是少看一些淮南王的作品比较好。
至于眼前这个小孩子,还是不要去问的好,这个杨家的唯一继承人,超级纨绔,虽然年仅四岁,但是记忆力超群,传说中的过目不忘技能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而且一脑子的奇思妙想,一旦被他缠上,他一个人就能靠问问题把自己的一天课时承包,而且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绕进去,让自己也跟着烦恼,闹得整夜思考,只这一年,自己觉得头发稀疏了好多,身形也清减了,比王家那些吃五石散的家伙还飘飘欲仙。再这样下去,非白日飞升不可,自己还不想抛去红尘呢,俗世生活挺好的。
你说他故意吧,可是这个孩子每次问的问题都并不是那种很复杂的东西,甚至很有些憨憨的,属于愚夫愚妇都懒得想的东西,但是自己细想起来却是直指本心,极难完美作答,头疼的狠。
谢先生扭过头不去看杨茁,目光转到了一个七八岁的白胖儿童脸上,“杨荟!”
“得、得、得、到”杨茁的本家堂兄杨荟一听到叫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牙齿打颤,急吼吼站起身,一着急,把书桌蹭到了,书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撒了一地,好丰富呀,有炒豆子,骰子,弹珠,弹弓,就是没有课本,大家看着哄堂大笑,书童赶快从后面小跑过来帮少爷捡拾,还被少爷恼羞成怒的踹了一脚,“狗奴才,少爷我的书呐?你这个不顶事的,下次再忘了,打断你的狗腿!”
这时候,后面的另一个童子拉了拉杨荟的衣角,指了指桌子,杨荟这才发现自己的课本原来就在自己的桌子上,只是刚才自己吃早饭,拿来垫了食盒,老师进来时,慌忙收拾,就堆了一大堆,就找不见了。
急忙把课本抻出来,三两下打开,读道:“子曰,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心中暗想,顾老三果然够意思,还知道给我折页,做记号,回家一定给他十个大钱。
先生叹了口气,挥手让他坐下,指着他后面的童子道,“顾城,你来解释一下。”
顾城是杨家的一个远房表亲,七大姑八大姨的算起来也算是杨茁的表哥,他父亲是个普通的木匠,母亲也只是个普通的洗衣妇人,但是因为和杨家沾一些亲属关系,就也进了杨家的族学,顾城知道自己的身份,能读书已经是福缘了,自然不能像这些纨绔子弟一样整天打打闹闹,而是抓紧一切时间学习,他虽然不是某些妖孽般的存在,但是也很聪明,加之刻苦用功,算是这个学堂里少有的学习尖子了。
他知道自己家境贫穷,在学堂里自然也不能不看眉眼高低,杨荟这个人虽然学习不咋地,但是为人还算讲义气,很有点大哥的范儿,对顾城也不歧视,投桃报李,顾城在学业上帮他打掩护,帮他做作业,他呢,也罩着顾城,不让学堂里其他的顽童欺负顾城。
现在谢先生让顾城回答,就是给大家一个台阶,顾城站起来,一脸平静,回答道:“先生,夫子的意思大致是说,孝道的标准,父亲活着的时候,要学习父亲的志向,父亲离世之后要考察他的行为,如果坚持三年不改变父亲为自己订立的行为准则,那就是孝顺了。”
“嗯嗯,很好,下面我们来讲今天的课程,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