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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嘉音深呼吸了几次,端着从容的姿态走了过去。
假山那边,闵妙笙一手扶着山石勉强站着,向魏以杭伸出的手却尴尬地停留在半空。
看到闵嘉音出现,闵妙笙顿时羞窘地收了手,面色难看。
魏以杭的手背在身后,似乎本想绕开闵妙笙离去,却恰好被闵嘉音挡住了去路。
闵嘉音迎上魏以杭微凉的眼神,眉目也冷了几分,侧身让开路,屈膝道:“叨扰魏世孙了,我与妹妹在假山玩乐时她不小心迷了路,我这便带她回去。”
魏以杭的目光在闵嘉音清冷的眉眼间停留片刻,忽然出声道:“闵三姑娘,有意思吗?”
闵嘉音顿时不悦地眯了眯眼。
六年了,她再次听到魏以杭用陌生的声音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一句冰冷的质问——有意思吗?
他凭什么!
闵嘉音缓缓抬起眼睫,不闪不避地望向了魏以杭。
“魏世孙,我倒也想问问,这些年的缩头乌龟当得有意思吗?你不就是疑我为了接近你耍手段吗?那我也有个疑惑,前日魏世孙为何要跳进湖中,是否真如传闻所言,对我余情未了,还请魏世孙解答!”
她带着情绪,话说得毫不客气,仰头等待着魏以杭的回答。
然而魏以杭沉默着,一旁的闵妙笙却插了进来:“三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魏世孙一贯冷静自持,何曾对谁动过心,要说余情未了就更是无稽之谈。三姐应当明白流言蜚语不可信的道理才是。”
闵嘉音眸中划过一霎错愕。
闵妙笙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偏帮魏以杭的话!
但当闵嘉音望向闵妙笙,却发现闵妙笙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刚刚冷嘲热讽了别人,而偏偏像那个难堪的人,脸上挂着一丝摇摇欲坠的逞强。
就在这时,魏以杭神色平静地道:“前日之事是个意外,至于我真正的心意,二位姑娘会看出来的。告辞。”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魏以杭就这样转身离开,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闵妙笙仿佛泄了最后一丝力气,靠在了山石上。
不同于闵妙笙激动的情绪,闵嘉音却像是听懂了魏以杭的最后一句话,莫名地冷静了下来。
比起恼怒,闵嘉音最直观的感受是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
一种荒诞不经的答案,占据了她的脑海。
那么当务之急,应该就是先解决一下这位好四妹的问题吧。
闵妙笙正伸手抹着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忽然听到了闵嘉音冷冷的声音。
“四妹,你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这句话与闵嘉音平日的语调截然不同,让闵妙笙瞬间打了个寒战。
但很快,闵妙笙就昂起了脑袋辩驳道:“我想见魏世孙,有什么错?你不会因为和魏世孙缘分已尽,就不许另外姐妹和魏世孙打交道了吧?”
闵妙笙虽然眼神闪烁,但掩不住眼底的骄傲之色。
这种傲气,闵嘉音近来已见过不少次,但这是第一次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真正的四妹,即使被宠上天,也断然不会如此理直气壮地胡搅蛮缠。
闵嘉音一步步走近闵妙笙,眉目染上寒霜。
“想见魏世孙确实没错,但你错在来到这个场合,用这种方法。你今日私会男子的事一旦传出去,坏的不止是自己的名声,还有闵府,还有沐恩伯府,那样的后果你可承担得起?你想见哪位公子,大大方方把人约去茶楼,不比在别人府上的后花园里私自见面强?”
闵嘉音神情冷肃,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偏偏闵妙笙为了演戏而真的崴了脚,不得不扶着山石才能站住,气势上就更弱了三分。
闵妙笙一时被吓住,眼中仍有不服的神色,却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
闵嘉音继续道:“你有着高门贵女的骄傲,怎么却是一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做派?你扪心自问,这样的举止,可与你的身份相配?”
闵妙笙望着近在咫尺的闵嘉音,平日里总是和煦如暖阳的那双眼,此时却好似淬了冰,陌生得让她不敢直视。
她眼一闭心一横道:“可那是魏世孙啊,除了这样,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魏以杭和闵嘉音之间已经这样了,以她闵嘉音庶妹的身份,要是想去到魏以杭身边,除了自毁名节,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过去行事便是这般肆无忌惮的风格,只要能达到目的,还在乎用什么手段?
闵嘉音只觉被压抑的怒火止不住地往上蹿,但大脑却在这一刻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将她的愤怒硬生生地化作了冷冽却凄然的笑。
她用难掩哀伤的眼眸逼视着闵妙笙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今日之事你就是错了,错在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今后你若还想过安生日子,还请当好了闵府的四姑娘,祝、大、小、姐。”
随着闵嘉音最后四个字落下,闵妙笙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扶在山石上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眼前的少女仿佛突然变成了妖精,一双剔透的眸子好像能够看穿她内心所想,恐怖至极。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祝……”
怎么可能!一定是她在做梦吧?闵嘉音怎么会连这种事都知道!
难道……难道闵嘉音也是什么重生之人?
“祝什么?”闵嘉音微凉的手覆在了闵妙笙微颤的手上,沉声道,“祝尚书府上的大姑娘七年前就去世了,我不认识什么祝若兰,只认得我四妹,闵妙笙。”
闵妙笙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加上今日的闵嘉音与平时那个没脾气的三姐判若两人,还邪门地点破了这种事,让她的四肢百骸里都泛起了阵阵寒气。
闵嘉音不会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闵妙笙用力在腿上掐了一把,眼泪却立即交杂着痛楚和恐惧涌了出来。
可是……无论闵嘉音再如何邪门,都是她今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三姐啊!
她早该想到的,上能侍奉好公主,下能与庶母夺权,这位三姐能是看上去那般温和无害吗?
那她……要低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