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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宾客见状,纷纷投来各异的目光。
王夫人见气氛微妙,忙出言圆场:“哎呀,两位今日在此相聚,应当尽释前嫌,共庆和平才是。”
太子闻言,缓步走到林献音身前,将两人的距离算短到几乎咫尺,接着微微侧身,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冰释前嫌?只怕是林将军对我避之不及,连面都不愿意见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暧昧的语气,仿佛暗示两人之间还有着什么不清不清楚的关系。
面对着秦子烨莫名的态度,林献音心底闪过一丝厌恶,面上却是轻轻挑眉,不急不缓地回应:“太子言重了,只是林某素来不喜欢无故打扰,尤其是……在某些事情尚未解决之前。”
这句话,让秦子烨的脸色微变,他没想到林献音会如此直接地点破彼此间的尴尬。
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嘴角依旧挂着笑意:“林将军说的是,本宫自当铭记在心。不过,今夜的宴席,本宫还有一份特别的礼物,想请林将军笑纳。”
“哦?那本将倒是颇为期待。”
林献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心中并不相信太子会有什么真心实意的馈赠。
听着她轻佻与不以为意的语气,秦子烨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却很快压了下去,换上了一副大度不计较的表情,“想必不会令林将军失望。”
观着两人口唇讥峰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一旁沉默无语的王夫人连忙出来招呼二人落座,随后避之不及似的示意下人将宴会开始。
随着晚宴的推进,各种节目轮番上演,玲琅满目的乐曲舞蹈似乎让众人忘记了刚才两人的争锋,一心只沉浸于晚宴歌舞升平的气氛中。
直到节目最后,一名侍者呈上一只精美的礼盒,秦子烨亲自接过,缓步走到林献音面前,缓缓开启。
“这是一套边关急需的南齐军机图册,虽比不上林将军的丰功伟绩,但也是本宫的一片心意,望能助你稳固边疆,造福百姓。”
南齐军机图册!
此图一出,满座哗然。
南齐军机图册记载有关南齐人所有边防部署的地图册,本该是绝世机密,没成想此时竟然落入了太子手中,而且竟然在此时转赠给了林献音!
这可不谓不是是一件厚礼。
林献音目光微闪,显然没想到太子会拿出这样的礼物,这其中意味深长不必外人道也。
只是这毕竟事关边关,不由她矫情拒绝,她索性直接接过图册,声音平淡却藏着锋芒:“多谢太子厚礼,林某自当不负期望,守护好我大好河山。”
就在同时,宴会的一角,一位衣着看似不起眼的青年悄声对身边的同伴道:“看来,林将军这次居功甚伟,连太子都想要借此挽回。”
“是啊,不过太子这步棋,究竟是真心悔改还是另有所图,我们拭目以待。”同伴附和,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宴会结束的第二天,就是皇上宣见林献音一行人的日子。
一大清早,林献音便和将士们穿好铠甲衣服,均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
从宫门一路来到皇帝接见外臣的太极殿,宫墙内精美绝伦的装潢让人目不暇接,奇山异石更是靡不必见。
听着将士们一路惊叹不已的声音,林献音微微一笑,心中却在烦恼一会儿在大殿中如何应对楚皇的询问。
她心知,楚皇下旨召自己一行进京述职,必是来者不善。
何况当日在京中,纵使楚皇百般阻挠,她却一心与秦子烨和离, 可以说已经是和王室撕破了脸皮,如今再次相见,不知会遇到何种的为难。
一旁的袁枚担忧地看着林献音:“事情即将了解,将军为何却是一脸忧愁?”
林献音不想因为自己凭空的揣测让袁枚平添忧虑,于是摇摇头,“我只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太极殿内,金碧辉煌,楚皇似乎一早便端坐龙椅之上,身着龙袍,头顶通天冠,帝王之姿逼人不敢直视,威严尽显。
接到传话太监的进殿宣召后,林献音率众步入大殿。
行至大殿中央,林献音单膝跪地,朗声道:“边疆将领林献音,携麾下士卒,叩见陛下,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冕旒之后,楚皇神色难辨,只看其微微抬手,示意免礼。
林献音等于是顺从其身,动作间,她微微抬头,恰好观看见流苏碰撞之中,楚皇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听闻你于南境立下赫赫战功,护我国土周全,实乃国家栋梁。朕特赐你黄金千两,良田百顷,以彰其功。”
林献音闻言跪地,身后的将士悉皆跪地:“臣蒙陛下隆恩,愿肝脑涂地,报效国家。”
楚皇点点头。
殿中一时竟可闻针落地。
就在林献音犹豫是否要主动向楚皇提出和离一事之时,只听楚皇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朕记得当年你离京之际,似乎曾于朕定下一个约定……”
林献音闻言心中一紧,终于是来了!
“是!臣三年之前曾与陛下定下若是镇守边关三年,归来即可与太子殿下和离的约定!”林献音低头回答。
楚皇闻言缓缓点头,声音依旧难辨喜怒,“如今三年之期已到,你可反悔?念你如今有功,若是反悔,朕也可破例收回前言。”
林献音连忙道:“天子一言,岂可随意更改!臣不敢请陛下收回成命。”
却听楚皇悠悠道:“是不敢,还是不愿?”
林献音一时无话,殿中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就在林献音额角的冷汗即将滑落的时候,只听殿上传来楚皇苍老却有力的声音,“民间有句俗语‘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愿,朕也不愿勉强你,你与太子二人便如此和离了吧!”
听到楚皇这句话,三年来悬在林献音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轰然落地,她连忙俯首谢恩道:“谢陛下!”
楚皇只是摆了摆手,召来原本正在一旁伺候的太监,准备起身离开——
“然,臣有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