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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警官是老熟人，他见池念过来，朝着池念点点头：“池念女士，你好。”
“请坐。”
等池念坐下后，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池念面前。
“池念女士，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男孩，神情憔悴，面容呆滞池念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她的儿子，陆思博。
“这…这是我儿子，陆思博。”
池念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池念愣愣地盯着照片，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几天前，陆思博还气势汹汹地冲她吼，嫌她给的钱少，嫌她管得太多，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照片上的陆思博，眼神空洞，满脸污垢，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
张警官看着池念的反应，沉声道：“池女士，进去看看吧。”
池念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她跟着张警官穿过长长的走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沉重无比。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看守所最里面，一间单独的房间里，池念看到了陆思博。
他蜷缩在角落里，身上沾满了污秽，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堆枯草。一个瘦小的女孩蹲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着伤口。
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血腥味，刺激着池念的神经。
“思博……”池念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颤抖得厉害。
听到声音，陆思博猛地抬起头，动作之大，把池念吓了一跳。
昏暗的灯光下，池念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比照片上更加憔悴，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嘴唇干裂出血，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张警官站在一旁解释道：
“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手指头被砍掉了一根，这俩人看上去应该被囚禁了挺久。”
他又指了指那个女孩，“这是陆思博的女朋友。”
“女朋友？”
池念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瘦弱的女孩，一头黄毛乱糟糟的，脸上也脏兮兮的，但依稀能看出五官清秀，只是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就在这时，张警官又叫了一声：“池女士。”
听到这个称呼，陆思博瑟缩了一下，目光与池念对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下一秒，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池念面前，砰砰磕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
“妈，我错了！我错了！”
他身边的那个女孩也跟着跪了下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阿姨……”
池念看着眼前这一幕，脑子嗡嗡作响。她不明白，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陆思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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