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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茁拎着手机,回了卧室,反锁上门。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这个城市的夜景。
江对岸是渠双菲从前的家,只是傍上徐毅然后,现在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了。就住在相邻的那个小区。
徐毅然是懂得怎么恶心她的,只要鹿茁无心,就不会被他恶心到。
捞起手机,坐在窗前的秋千上,百尺楼高的楼层,让她忽而有种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方才静音了,没听见消息提示音,这会儿发现他给自己发了不少消息:
[姐姐,他是谁?]
[姐姐,你还好吗?我好担心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让你们吵架的。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姐姐,他有没有伤害你?]
[姐姐,我以前从未发觉自己这么没用。我好想为你做点什么,想保护你。可我没办法立即飞到你身边,帮你赶跑坏人。也许,就算我能,你也不愿意让我去。我的出现,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种打扰。]
隔着一旦屏幕,就能感受到对面少年的内耗。
鹿茁懒得打字,就随手将视频又发了过去,晚上看看人间绝色和山间水墨画,也能驱散些徐毅然带来的糟糕情绪。
“你还没那么大本事,能打扰到我。至于刚刚那个人,是我男朋友。刚才没什么事,他欠收拾,我已经将他教育好了。”
男人就是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赵星源原本在林间深处,身后是个昏黄的月亮,将他周身镀上一层光晕。
眼下即便听姐姐这样说,也难掩担忧和眼底的失落之色。知道自己没身份,可是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小心翼翼询问:
“他为什么要去你家?”
“我家?哦,也是他家。”鹿茁无所谓道。
赵星源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徐毅然是从姐姐口中承认的、她的男朋友。那去伴侣家,太正常了,不管什么时候。
可在他们古寨里,年轻的小情侣,谈情说爱的时候,极少在外面过夜。天黑了就回家。不会钻小树林,不会去县城开房,不会在街上闲逛……因那样对女孩子名声不好。
尤其寨子小,很快便会一传十十传百。若少年真喜欢那个姑娘,就会为她的清誉着想。舍不得她身上沾上一点污水。
“我知道都市可能思想更开放,不搞柏拉图式纯爱。但是姐姐,你们同居了吗?”
此时倒是不知,他们没有同居,但常常去蜜巢幽会。和住在一起,整天颠鸾倒凤,哪一个他更能接受了。
直到看见姐姐点了点头,他才发现自己哪个都不能接受。
“姐姐,你不要跟他同居好不好?他看起来情绪不稳定,也不像是能给你倚靠的样子。不懂得心疼你,你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这鹿茁就不同意了,“为什么你觉得,同居就是女人吃亏?或者上床,就是男人占便宜?什么封建思想。”
她搞不懂赵星源的脑回路,更不知为什么,自己一直表现出来清醒自由、强大独立,他依旧会有这种离谱的想法。
“我身上有什么娇妻气质,让你觉得,我是能伏低做小、委曲求全的人?至于同居,他能给我提供好处,不管是人脉、资源,还是情绪价值,我才会考虑。不然哪怕多个免费奴婢,笨手笨脚的,我也不要。”
“姐姐,是我不好,我不该轻看你,明明你那么强。可我不是思想封建,觉得女孩子只能柔弱。而是太怕你吃亏。”赵星源知道自己想多了,却也不知该如何很好地去解释。
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没有理由的心疼,和不设前提的包容。哪怕姐姐能力再强,在他眼里,也是一个需要保护和照顾的小女孩。
“姐姐,上次他来古寨,偶然的机会,我跟他见了一面。很平庸的一个男人,不管样貌还是谈吐,他根本配不上你。姐姐如果想嫁人,可供选择的优秀男人太多了,没必要对他这么珍视和留恋。”
“优质男谁是?你是吗?”鹿茁没急着反驳,只是忽然能跟渣男共情了。难怪他们招架不住绿茶的诱哄,这谁听了不迷糊啊?
甚至发现一个真理,有时候男人并非分不清绿茶的轻哄,他们没那么傻,只是装傻罢了。一边看正牌女友有危机感,通过她们吃醋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一边享受绿茶的精神按摩,尽享齐人之福。
“你倒是也不必这么操心,一切看我心情吧。有剩余价值,就给我利用利用。实在毫无用处了,我也不会收留大件垃圾。”
感情对她来说,既不是奢侈品,也不是必需品。两个人一起过日子,更多是合作者关系。如果队友总拖后腿,还嘴碎,那留着何用?
她永远当不了感动地球十大杰出妇女,守着瘫痪的老公,背着婆婆,再照顾年幼的小叔子,还不离不弃。若真有那种情况发生,必定这个男人先对她掏心掏肺,能为她去死,为她付出一切,献祭一切。不然她就跑。
人生那么短暂,不是用来自己受苦、感动别人的。
“姐姐,你们这场豪门联姻,是契约婚姻吗?私底下,各玩各的?”赵星源才因姐姐跟另一个男人同居、而难过失落。可细细分辨她提起男朋友的语气,听不出来情根深种,更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免产生许多联想。
“我没那个契约精神,只注重自己利益,也不明白契约能约束谁。假如约束不了男人,女人何必去做那道德术士?对于只利男,不利己的契约。男人没一点损失,我是没兴趣签的。”鹿茁永远是自由的。
只是在听见赵星源提起,在古寨见过徐毅然。想到他真为自己的事鞍前马后,不由得有几分心软。
不过这份心软,很快被她自己否了。没得她为男人攻城掠地都行,男人为她倒茶倒水就感动的不行了。她的感动,没那么廉价。
赵星源又陷入内耗中,姐姐有男朋友,自己还喜欢她,是不是不道德,有挖墙脚的嫌疑?
不过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只要姐姐没结婚,就永远都是自由的。
而且,徐毅然做到自动屏蔽身边所有女性了吗?如果没做到,凭什么要求姐姐隔绝身边所有异性?
何况,他只是默默喜欢,又没有打扰姐姐。
“姐姐,那你还能跟我重蹈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