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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泽看着她，一晚上以来莫名悬着的心忽然落下，他低哑着嗓音道：“还是老婆关心我，那你……和我一起睡？”
男人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显然不是字面意思。
季窈心里有数，面上却像是没听出深意，笑着摇摇头道：“我下午睡了好久，你自己先睡吧，我待会儿还要练一会儿瑜伽呢。”
许佳佳是有睡前练瑜伽的习惯的，顾城泽倒也从不对她这些爱好习惯指手画脚，但语气里明显有些失落。他将下巴抵在季窈肩头，小声道：“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都不陪我吗？就算我昨晚熬夜，今天应酬，也不影响发挥嘛。”
这样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季窈的记忆深处立刻涌现出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模样。她知道，这是许佳佳的记忆最本能地重现。
身边这个男人不论在公司多么雷厉风行，面上表现得多么沉稳内敛，私下却还是那个有些霸道、又会撒娇，喜怒皆形于色的男人。而这一点，这么多年来只有许佳佳一个人知晓。
季窈不知道许佳佳在面对这样的顾城泽时会不会心软，但她却肯定不会松口。
开玩笑，演个戏难道还要真刀真枪？
她模仿着许佳佳可能会做出的表情，“唔”了一声，上手轻拍了拍顾城泽的侧脸，笑道：“你好好休息，我可不想以后没人陪我一起坐摇椅。”
顾城泽一听这话，脑子里的杂念一下子就空了，他抱住季窈的腰，语气认真地保证：“我一定会陪你的，我发誓。”
男人的誓言嘛，偶尔听听还是能增添一些正面的情绪价值。季窈笑了笑，不着痕迹地将他拉开，轻声哄道：“那你洗个澡就睡吧，晚安。”
顾城泽立刻做出听话状，动作利落地起身离开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季窈嘴角的弧度一下子落了下来，她将注意力再次投向屏幕，才发现男女主争吵的戏码已经过去了好久。
这是男女主感情第一次出现肉眼可见的裂痕，和之后两人彻底分开是层层递进的关系，她不想跳过，于是拿过遥控器准备回退进度条。
“嗡嗡——”
熟悉的手机震动声从玻璃茶几上传来，季窈淡淡地扫了眼，并不太想搭理。
“不看吗？”
橘猫从沙发后边走出来，脑袋小幅度地拱了拱她的小腿，“或许和任务进度有关。”
一说到这个，季窈当然不愿错过，她倾身将手机取过，只是一摁亮就看见了一条新弹出的短信。
按照记忆中的密码解开手机，季窈发现这条短信的发件人只是一串手机号，没有任何备注。
不过她对这串数字并不陌生，昨天夜里，原主许佳佳也曾收过这个人发来的消息。
那条消息很简单，仅仅是一张图片，甚至因为光线昏暗，一般人可能都无法看清上面到底拍的什么。不过许佳佳却一眼认了出来，照片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微低着头，被另一个女人环腰扶着的正是她的老公顾城泽。
顾城泽不是一个懂得打理自己的人，衣柜里鞋柜里表柜里，所有穿着搭配都是许佳佳在负责。
照片里男人搭在女人肩头的手上很明显戴着一只腕表，那是许佳佳在公司初创时送给顾城泽的，就算零件都坏了，她也能认出。
其实一张照片原本也算不上什么，在这个圈子里，哪怕是大集团的掌权人也都会有应酬的时候。真正让许佳佳介怀的其实是顾城泽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