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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角铜铃轻响,一点寒星划过天际。深夜的丹房密室中,香烟袅袅,温景阳正盯着案几上一张古旧的布帛出神。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这张传承了不知多少年的宝物。
“奇怪……”老者双眉紧蹙,“这些符纹怎么和方才后山的异象如此相似?”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无垢推门而入,手中还端着一个青瓷茶壶:“师叔,您说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来得正好。”温景阳指着布帛上的一处符纹,“这个图案,可认得吗?”
林无垢凑近一看,掌心的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小七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主人!这是……这是上古丹阵的核心符文!”
“什么?”林无垢心神一震。
温景阳却像早有预料,悠然道:“你可知道,这张布帛是从何处得来?”
“还请师叔明示。”
“百年前,那位沈前辈来访时留下的。”温景阳说着,取出一个青铜盒子,“不过更有趣的是这个。老祖曾言,等到有缘人出现时,自然会知道该如何使用。”
盒子打开的瞬间,掌心的碎片竟然挣脱林无垢的掌控,化作一道金光没入其中。霎时间,密室内光华大作,无数符文从盒中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奇异的图案。
“这是……”林无垢瞳孔一缩。
“上古九转金丹炉的阵图!”小七激动地喊道,“主人,这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温景阳看着那些符文,缓缓道:“传闻上古丹尊在陨落前,将丹道至高传承分散各处。林家祖上有幸得其一部分,但具体如何使用,却始终无人知晓。”
“所以这才有了后山那株噬灵草?”林无垢若有所思。
“不止如此。”温景阳取出一枚玉简,“这是老祖留下的手札。上面说,后山禁地其实是一座大阵的阵眼,而这阵法……”
“是为了等待什么人。”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沈无名不知何时已立于门口,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无垢:“小友,可敢随我去一个地方?”
林无垢还未答话,小七已经迫不及待:“主人,去吧!那个地方一定和上古传承有关!”
三人穿过重重阵法,来到后山深处。这里灵气浓郁,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沈无名在一块巨石前站定,手掌轻抚石面,一道符纹随即亮起。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能够继承上古丹道的人。”老者望着林无垢,“你可知为何偏偏选中了你?”
“是因为我能吸收丹毒?”
“不全是。”沈无名摇头,“更重要的是你的心性。丹道至高,在于一个‘变’字。寻常修士只知修炼灵力,却不明白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唯有你,能从毒中见药,在害中觅利。”
说着,他在巨石上一拍,整块石头轰然裂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跟我来。”
洞中台阶蜿蜒向下,约莫行了千余步,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圆形的石室,四壁镶嵌着不知名的晶石,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正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残破的丹炉!
“这是……”林无垢失声道。那丹炉虽已残破,却与掌心的碎片气息完全相同。
“不错,这就是上古九转金丹炉的本体。”沈无名叹道,“当年为了封印魔劫,丹尊不得不将其打碎。你手中的碎片,不过是其中之一。”
小七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想起来了!主人,这里是当年封印魔气的地方。那些符文……那些符文是用来镇压魔劫的!”
“所以林家的使命,就是守护这个封印?”温景阳若有所悟。
“不止。”沈无名目光深邃,“更重要的是寻找能够重现上古丹道的传人。这些年,魔道死灰复燃,正是因为封印在减弱。若不能尽快找到办法,恐怕……”
话未说完,石室内的晶石突然剧烈闪动。一股诡异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那些镶嵌在墙上的符文也开始扭曲变形。
“不好!”沈无名脸色一变,“魔气在苏醒!”
林无垢却异常冷静。他取出那片新生的金色叶子,正是前些日子在药园中发现的。叶片刚一出现,那些暴走的魔气便如潮水般退去。
“这是……”沈无名露出惊讶的神色。
“逆灵草。”林无垢笑道,“准确地说,是用丹毒培育出来的逆灵草。它既能化解丹毒,也能镇压魔气。”
“有意思。”沈无名捋须微笑,“看来你已经领悟了一些门道。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说着,他取出一个玉简:“这是上古丹道的另一部分传承。配合你手中的碎片和那张布帛,应该能解开更多的秘密。”
林无垢接过玉简,掌心的碎片顿时发出耀眼的金光。无数信息涌入脑海,令他一时有些恍惚。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难怪那些被魔道污染的丹炉能被净化,原来是……”
“不错。”沈无名点头,“这就是上古丹道的精髓——以毒攻毒,以魔制魔。那些魔道中人妄图利用丹毒为害,却不知这反倒给了我们机会。”
温景阳也若有所悟:“所以前些日子那些事,其实是一场机缘?”
“算是吧。”沈无名望向林无垢,“不过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魔道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正说着,石室深处传来一声闷响。众人凝神望去,只见那座残破的丹炉竟在微微震动,似是感应到了什么。
“有点意思。”林无垢轻抚丹炉,“小七,你觉得呢?”
“主人,我感觉到了!”小七兴奋地说,“炉中还藏着一个秘密,似乎和那些符文有关。不过现在还不是揭晓的时候。”
沈无名看着这一幕,目光深邃:“时机未到,不必强求。先好好研究玉简的内容吧。等你真正掌握了上古丹道的奥秘,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
回去的路上,温景阳欲言又止。林无垢笑道:“师叔有什么想说的?”
“我在想,”老者叹道,“林家守护这个秘密百年,如今终于等到了有缘人。只是不知,接下来又将面临怎样的风浪。”
“来吧。”林无垢眼中精光闪动,“既然上天安排了这场机缘,我自当全力以赴。况且……”他看向掌心的碎片,“有小七相助,还怕什么魔道作祟?”
石室重归寂静,唯有那些晶石依旧散发着微光。残破的丹炉伫立其中,静静地等待着某个时机的到来。而在更遥远的地方,一场足以改变整个修真界格局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