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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先是说了会儿郭茹颜心思深沉,却听姑娘说:“好在她没有做害人的事,即便是使了些手段,也总归没叫我真着了道受了害,站在她那个位置,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好好检查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遗漏,这次回去还不知会不会再有来的时候,一些重要的东西千万别落下。”
田田应下,二人分头收整。
一个时辰后,外头打了声闷雷,两人停了下来,搬了凳子坐在屋下听雨。
树声簌簌,冷风淅淅,吹过青夏额前碎发,她眯着眼,双膝并拢,双肘撑在膝上,拖着下巴迎风冥想。
身上隐约的温和茉莉香,耳垂的圆润珰饰轻轻摇晃,雨中美人,见之忘俗。
田田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学着她的样子,可觉得自己太滑稽,忍不住说道:“姑娘左看右看如何都美,姑娘的风姿,奴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学到一星半点。”
青夏睁开眼,鸦睫轻扇,黑白分明的清凉眼眸看向她,闻言一笑,说道:“你今儿这么夸我,可是想从我这里得着什么好处?”
田田羞恼:“姑娘这话说的,奴婢真心之话,怎就成了奉承之言。”
青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颇有顺毛意味,说:“好好好,是我小人之心了,田田大人千万不要与我见怪呀。”
田田顿时泄了气,又欢欢喜喜起来,遂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姑娘有没有猜过大爷的身份?”
青夏乐了:“大爷不就是大爷吗?咱们天天伺候着,你不认识啦?”
田田无语一瞬,娇嗔道:“跟姑娘说认真的呢!”
青夏轻叹一声:“我也是和你说的认真话呀。”
田田摆了摆手,遂自顾说道:“奴婢有一猜测……我猜大爷属于神龙卫!”
青夏:“……”
这,何以见得呀?
她用眼神发问。
田田道:“从小就听人说过,皇上有独属于自己的神龙卫,旁人都调派不得,只听皇上一人命令,独属皇上一人,这里头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旁人都不知晓,他们是私底下为皇上办事,替皇上微服私访,他们的意思大约就是皇上的意思,平天下不平之事,洗刷所有的冤屈,他们所得的情报都是直属于皇帝一人,或查百姓或察百官,无人知晓,兴许这一类人就藏在某个官员的家里,做个种花匠,拉货郎,都是有可能的。”
青夏抿了抿唇,认真思考了下这个可能,提出质疑:“可你刚才说这支队伍很是神秘,也不知是否真的存在,还是只是野史上的记载,无人无人所见,又怎知是真是假呢?”
田田挠了挠脑袋:“谁敢拿皇帝做假呀?”
青夏噗嗤一下笑了,捏了捏她近日来越发胖胖呼呼的脸,道:“这些是传说中的人物,其实真的有,若是真的有,这支队伍自然要跟着仁明的君主,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若是君王昏庸,神龙卫便是噩梦。
晚间,宋溓拉着青夏一道用饭时,青夏还问起神龙卫,引得他多看了她两眼。
“怎么对这个好奇了?”
“无事瞎想,传闻中的总是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便想问问您。”
宋溓微笑:“我难道就能知道了?”
青夏理所当然道:“您是主子,又是国公府世子,对于这些事自然比奴婢们更清楚呀。”
宋溓笑了,眉目温柔,语气平和,说道:“确有神龙卫,只是独属圣上一人,旁人无从知晓。”
青夏便拿田田的话问:“那可是民间所传的那样,皇上的神龙卫遍布各地,或许是某官员家的种花匠?也或许是某地的拉货郎?身份隐秘,隐匿人群。”
宋溓挑了挑眉,声音低了几分,恰好带了些神秘之感,问出了她的心里话:“也可能是爷呢?”
青夏心头一跳,直直的看向他。
看她这突然呆滞的模样,叫宋溓心中大悦:“你一定是这么猜测的吧?经了郭家一事,你心里指不定怎么纳闷,我又非朝廷官员,也没有明确的圣旨派遣我到旬阳来暗查县令,起先前我一直都好端端的在书院里求学,怎么那郭小姐亦求,我还真就帮了忙,本身官场上的事都需要避嫌,而我偏偏私底下没有顾忌,所以你才猜测我会否是被暗派来的神龙卫。”
青夏干笑了一声,随后认真的道:“却有此猜测,这是能说的吗?”
宋溓:“若是真的,能和你说?若是假的,我也不愿骗你。”
青夏:“……”
看她这样,宋溓眸中带笑,一把将她抱了过来,道:“就这么好奇你家爷私底下的事儿。”
青夏:“随口一问,奴婢不问了就是。”
宋溓却没有糊弄过去,环着她的腰道:“我不是,宋家手握兵权,皇上即便看重我,也不会重用。”
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与自己说起这种事,青夏不由得正色看他,道:“可是爷寒窗苦读,用心至此,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走上朝堂,报效国家吗?若因身份就猜忌,岂不是要辜负了爷?”
宋溓看着她,本是不欲同她说起宋家事,可对上她清亮的眼睛,看透她眼里的担忧,不忍斥责,便道:“想要报效国家,也并非走上朝堂这一条路可选,你怎就确定你家爷的目光只在眼前一两步?”
青夏怔愣,一时之间看清了他眼底的野心和霸道。
“我的身份限制了我许多,同样也叫我获得许多,欲成大事,便要比别人看得更远,若只顾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怕是早就要饿死了。”
他的话暗示的意味太过显重,青夏不敢多猜,更不敢继续追问下去。
她怕再问下去,听到的会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身为世子,但是有些傲气在身上的,这些傲气能使得他不依赖家族给的助力,靠着自己的能力去闯博,这样的人难道就只是想做一个好官吗?
野心欲显,又有相配的身家地位,这样的人怎会是无名之辈?
青夏合下眼睑,却听得他说:“你是个聪慧的姑娘,我说这些你怕是心中又要多想,你别怕,无论如何宋家在朝中都受依仗,外头的风浪再大也不会溅湿你的衣裙,你只管好好的跟着我,若有一日我有风光,必叫你满室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