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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孕中可用荷花,微臣方才也验过这荷花了,此花无异。”欧太医验完未央宫里的荷花,躬身答道:“荷花的芳香和美丽可使观赏之人放松愉悦,有助于舒缓情绪,于人有益。”
景离闻言轻轻牵起了萧妍的左手,让萧妍在自己身边坐下。
萧妍用缠着医布的右手敛了敛衣袖,淡淡道:“其他宫殿的荷花,也有劳欧太医都一并验验吧。”
“不必了。”景离将萧妍的手朝自己又拉了拉,肃言道:“皇后的心意,怎么会有错呢。”
“还是劳欧太医看看吧,”萧妍转头看向景离,声音温柔但语气中却带着坚毅:“各宫姐妹也好放心。”
景离看出萧妍是为了方才的事情置气,虽然面上笑得如常,但眼底却带着冷漠,这才勉强地点了点头:“那便让差太医院的人,把各宫的荷花都看看吧。”
“微臣遵旨。”
众人又在未央宫说了好一会儿话,待欧太医回话说各宫的荷花皆无异,才各自散去。
见众人离开,景离想起方才萧妍的样子,在未央宫几番坐立难安,踱了几步便向荣妃道:“你且好生养着,朕去看看皇后。”
“皇上?皇上!”荣妃看着景离头也不回的离开,负气将手里的团扇扔在地上。
“娘娘有孕在身,切莫动了胎气。”沉影将团扇从地上捡了起来:“娘娘身怀龙嗣,皇上日后也定会常来看娘娘的。”
荣妃没好气地拿过团扇,沉思良久:“听闻昨日萧桐抢了裕嫔的荷花去?”
“回娘娘,含影是这么说的。”
“想必今日欧太医在各宫查验时,也看到了,明日本宫便将此事告知皇上,小小常在,不敬主位,一来是她跋扈,二来也是皇后无能。”荣妃盘算着,不禁笑出了声。
凤仪宫内。
“朕的阿婉生起气来,也这般动人。”景离从身后环抱着萧妍,站在榻边看着窗外的院子:“你院子里的景色,倒比御花园的还要好看。”
萧妍没说话,只是由着景离从身后拥着自己,一起静静站着。
凤仪宫人皆退出了寝殿,从外面关上了寝殿的窗子。
景离又将环抱着萧妍的手紧了紧:“朕不是怀疑你,只是怕有心人借这荷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嫁祸于你。”
萧妍这才淡淡一笑:“这么说来,臣妾倒要谢谢皇上了。”
“你我之间,说谢岂不生疏。”说着,景离将手伸进了萧妍的衣襟里,嘴唇贴上了萧妍的细颈:“朕小心点儿便是,定不碰了你的手。”
景离折腾了萧妍两回才肯罢休,在萧妍的脸上又落上了一吻:“不气了?”
萧妍背过身去:“臣妾哪里敢生皇上的气。”
景离从身后将萧妍搂住,往自己怀里拉了过来,又将手探进了萧妍的寝衣里:“还说不是。”
萧妍按住景离的手,缓缓转过身,对着景离呵气如兰道:“皇上不是约了朝臣议政吗,此时还不去,岂不是要让人说臣妾是祸水了?”
景离闻着萧妍身上的青檀香,心底越发痒痒,在萧妍额头落上一吻,才不舍地转身下榻为自己穿上鞋子:“那朕今晚再来看你。”
“皇上才得新人,今夜应当召新人侍寝才是,怎能日日在臣妾宫中。”萧妍说着,也起身下榻伺候着景离更衣。
“朕的阿婉当真是贤德。”景离看着萧妍含情脉脉道。
“荣妃有孕,是后宫一大幸事,自皇上登基,后宫已经许久没有喜事了,臣妾想寻个凉爽的日子,去青云台为皇嗣祈福。”
萧妍右手伤着,为景离系盘扣时有些吃力,景离自然的自己抬手系上,看着萧妍的眼底带着万般的温柔。
“青云台九百九十九阶,实在凶险,夏日难登。出宫去静然寺吧,朕与你同去,一来见见皇额娘,二来也为社稷祈福。”
太后自先皇离世后便去了静然寺礼佛,景离提议去静然寺祈福,也可借此全了孝道。
景离在萧妍的手上拍了拍,暖心道:“你好好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
“恭送皇上。”
萧妍屈身行礼,目送景离离开了凤仪宫寝殿。
待景离离开,毋越才端了一碗甜汤进来为萧妍更衣:“娘娘让欧大人验验各宫的荷花,是为了让欧大人看见萧常在从裕嫔那里抢去的那盆?”
“这只是其一。”萧妍重新穿戴整齐,实在被景离折腾累了,叹了口气就没再多说话,捧起眼前的甜汤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这甜汤,可是按照本宫的吩咐做的?”
“回娘娘,正是按照徐大人的方子熬的。”
萧妍点头回应,随即疲惫地抬起手摁了摁太阳穴。
次日清晨,六宫晨昏定省完,萧妍在寝殿抄了一篇佛经,亲自送去凤仪宫的禅房烧了。
“娘娘这是在为荣妃肚子里的龙嗣祈福?”毋越搀着萧妍离开禅房,在院子里的阴凉处坐下。
萧妍没回应,捧起茶盏消了渴才问道:“今日六宫请安没见曹常在,她如何了?”
“吴太医早上来回话,曹常在要静养一个月。”
萧妍将手扣在桌上,华贵的护驾在日光下更见华光,随着萧妍的手指轻叩,护驾上的光便一闪一闪的:“那便传本宫的话,告诉曹常在,痊愈之前不必来凤仪宫给本宫请安了。”
“是。”
“七月二十一是个好日子,本宫的手也不用包着这医布了,让人准备着,去静然寺祈福。”
“奴婢这就去办。”
待毋越离开,萧妍才起身回了寝殿,从枕头下掏出那件小衣服,眼底泛出些许苦涩来。
萧妍知道毋越是忠仆,但越是忠仆,越会为主子的忧思而难过。萧妍不愿意自己的悲伤影响身边人,只能趁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悄悄在寝殿里缅怀。
景离一下朝,便又去了未央宫里。
“今个儿欧大人来为臣妾请脉,说臣妾的胎相稳固,定是因为有皇上时时照拂,心里念着,才得以如此。”荣妃说着,剥了个葡萄送进了景离的嘴里。
景离张嘴将葡萄吃完,听闻龙胎康健满意地笑了笑,拿起手边的书,缓缓翻看着。
荣妃抬眼看了景离一眼,低眉一瞬,唇角染上一抹狡黠:“沉影,将那盆今日新送来荷花给裕嫔的琼华宫送去。”
景离这才从书中抬起头:“这荷花于人有益,且后宫人人都有,你何必送给琼华宫去?”
荣妃团着丝帕抱怨道:“方才欧太医同臣妾说,昨日查验这荷花验到琼华宫时,发现裕嫔的寝殿没有,而萧常在的寝殿竟有两盆,后来臣妾差人问了琼华宫的下人才知道,那花竟是萧常在抢去的,今日也是。”
景离将手里的书放下,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哎呀,皇上,臣妾是不是失言了?”荣妃说着,用丝绢掩了口鼻,眼神楚楚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