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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霜泪盈于睫,颤抖着双手捧起了茶盏中温热的牛乳茶又喝了一口,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眼神中满是惊慌与恐惧:“昨夜卢贵人来找嫔妾了。”
肃妃愤然起身道:“阮常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
“嫔妾所言绝无虚言,肃妃娘娘与嫔妾同住景祥宫,难道没听进吗?”阮秋霜不可置信地看着肃嫔,见肃嫔眸光冷淡,又转而向萧妍道:“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嫔妾身边的如意。”
萧妍看向站在阮秋霜身后的婢女,皱了皱眉。
只见那婢女双膝砸地:“回皇后娘娘,小主这两日总说有鬼,奴婢这两日陪伴小主身边,可是奴婢什么都没听到啊。”
萧妍装作惊讶地捂着胸口,“你家小主昨日便说起了?”
“你在混说什么,你这两日分明也听见了。”阮秋霜说着,便抄起手边的牛乳茶砸向了如意。
茶盏在如意的腿边落地碎开,乳白色的茶水氤湿了如意的裙边。
萧妍的余光看向一侧的荣妃,荣妃的脸上绽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眼底拢上一层得意后又极力掩了下去。
如意哭得越来越厉害,呜咽着,“小主脸色惨白便是因为这两日日日不得安寝所致,食不知味,日日都说,有鬼缠着她。”
裕嫔扬起丝绢轻捂口鼻,眉头拧着:“皇后娘娘,这阮常在怕不是犯了什么臆症。”
萧妍坐定,敛正容色肃声道:“送阮常在回景祥宫,请太医来。”
“皇后娘娘,”荣妃喝了一声:“臆症不臆症的,有什么紧要,只是阮常在话里所说,分明与卢氏之事有关,只怕不是医治就完了的,还是得尽早禀明皇上。”
萧妍忙道:“真是本宫糊涂了,快去禀了皇上去。”
“是。”魏禧材躬身退出带着人将阮秋霜送回了景祥宫。
姜云裳看了一眼跪在殿中的如意,犹豫着问道:“皇后娘娘,这如意”
经姜云裳提醒,众人才将目光又重新放在了如意的身上,那小丫头跪在殿中,许是被吓到了,止不住地颤抖着,泣不成声。
荣妃扬了扬手,满不在乎道:“这丫鬟关键时刻能说出实话来,实在是难得”
还没等荣妃说完,肃妃便起身立于堂下,向萧妍行礼,正声道:“皇后娘娘,景祥宫出了这样的事,是臣妾失职,请皇后娘娘将如意交由臣妾处置。”
荣妃斜眼睨了肃妃一眼,不屑道:“就凭你?”
萧妍坐于上首位,浑然不管荣妃说了什么,只是徐徐点头道:“肃妃是景祥宫主位,既然如此,这丫鬟,就交由你处置了。”
如意抬眼求助似地看着荣妃身后的沉影,沉影瞪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臣妾定不负娘娘期望。”肃妃答得也快,没给荣妃说话的机会。
荣妃深吸了一口气:“也罢,想必现在皇上也该去景祥宫了,本宫去看看。”说完,也没向萧妍行礼,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萧妍宽慰了一旁受了惊吓的沈玉蓉两句,而后便也带人去了景祥宫。
景祥宫的院子里栽着一棵桃花树,如今已是冬季,那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些残冰剩雪,毫无生机。
萧妍敛眉入殿,吴太医给阮秋霜开过了安神药,阮秋霜不知何时,已经在床榻上睡着了,睫毛抖动得厉害,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却始终醒不过来。
景离坐在窗边的榻上,双唇紧闭,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不时看一眼床上的阮秋霜,眉头蹙得更紧了。
“臣妾见过皇上。”萧妍走向榻边,向景离周全了礼数。
景离没说话,只是抬了抬手,示意萧妍起身。
荣妃站在景离的身边悠悠向萧妍行了一礼,萧妍亦抬了抬手。
“徐太医呢。”景离冷然问道,眸底仿佛一片冰渊。
吴太医放下手里的药方,作揖答道:“回皇上,徐太医今日告假了,说是徐大人生了病,徐太医回了雪落城探望。”
萧妍闻言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怎么外公生病,自己竟毫不知情。
景离点了点头:“朕想起来了。”说着,景离轻轻拉起了萧妍的手,“徐闽渊同朕说过了,护国公年事已高,今年又是个寒冬,徐闽渊告假回去,朕没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
萧妍霎时红了眼眶,别无他言,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皇上心意,臣妾明白的。”
“阮常在方才呓语皆与卢氏之事相关,朕想着,待她醒了,这件事,便交由你处置吧。”景离语气轻柔,同萧妍道。
“皇上,”荣妃娇嗔着挽上了景离的胳膊,“皇后娘娘六宫事多,此事不如交由臣妾处理,臣妾定会将此事盘查清楚。”
景离的手心覆上了荣妃的手背:“皇后已经将除夕宴交由你处理,你就别再为此事分神了。”
景离的语气里虽满是关切,但眼底仍是一片冰冷。
萧妍看了一床榻上的面色惨白的阮秋霜,惋惜地摇了摇头:“阮常在是景祥宫的人,肃妃是景祥宫的主位,此事不如就交由肃妃盘查吧。”
景离摩挲着扳指沉思许久:“也罢,此事就交由肃妃来办吧。”
说罢,景离便起身要走,离开前,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阮秋霜,又用余光打量了一番身旁的荣妃。
萧妍离开景祥宫时,天空又降下薄薄的一层小雪,毋越为萧妍撑着伞,一行人沿着宫道走回了凤仪宫。
看见凤仪宫廊下的灯笼,萧妍的心头也拢上了一层暖意。
“娘娘,”毋越端来一盏姜茶,“又降雪了,娘娘,喝盏姜茶暖暖身子吧。”
萧妍一只手摆弄着盏盖,一只手撑着脸,看着杯子里的姜茶,没说话。
“娘娘为何要将此事交由肃妃娘娘处理?”毋越轻声问道。
萧妍这才抬起头,将窗子启开一个小缝,冬日的寒风夹着细小的雪花,飘进殿内,“肃妃恨透了那些怪力乱神,当初荣妃假借邪祟之事陷害欣答应,除了欣答应之外,肃妃也是厌恶荣妃至极,此事交由她处理,她自会抽丝剥茧,荣妃自然不会干干净净脱身。”
毋越会意,不由得扬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