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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令人生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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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亮映在茶杯里,本就冷掉的茶水更添了一层寒气。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豫王死前便交代了我两件事。”子书诚说着,抬眸看向萧妍。

萧妍颔首沉思片刻,“千秋节的烟花,是你放的?”

“是,”子书诚收回目光,继续道:“他交代我三月初十,在皇宫中燃一场烟火,我也是那日才知道,三月初十,是皇后的千秋节。所以我猜想第二件事,”

子书诚缓了一句,“便是这臂钏,一定在你的身上。”

萧妍摩挲着手上的臂钏,在蓝色的宝石上停下了手,却始终没有按下。

许久,才笑了一声:“所以,本宫算是你的新主人了?”

子书诚双臂抱得更紧了,瘪了瘪嘴没有答话,但表情已经将一切事情都尽数说明了。

萧妍偷笑一声,“那你替本宫去办件事。”

子书诚不耐烦地长舒了一口气,“说吧。”

夜色浓稠,子书诚听完萧妍要做他的事后,便又从窗边飞身跃走了。

身后的窗子合上的一霎,萧妍按下那颗蓝色宝石,冰冷的铁片弹出,“这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

次日。

景离一下朝便来了凤仪宫。

萧妍一身常服接驾,金黄的项圈就显得更耀眼了。

景离拉着萧妍的手入内,“昨日娴儿落水,朕失约,是朕的不是,今日朕都陪着你。”

“瑾常在曾不顾自己安危舍命救下皇上,这件事,臣妾始终是感激于她的,”萧妍一边给景离剥了颗葡萄,一边道,“所以昨日瑾常在落水,臣妾子安也是万分焦急。”

“你为朕挡的那一箭,朕也是记得的。”景离吃下萧妍递来的那颗葡萄,顺势将萧妍拉进怀里,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却让景离不禁皱了皱眉。

“你用香粉了?”

“嗯?”萧妍闻言也是一惊,抬手嗅了嗅自己的丝帕与袖口,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臣妾惯用歆茗香和青檀香,皇上是知道的。”

景离扫了一眼萧妍颈间的项圈,牵强地笑了声,“许是朕闻错了。”

萧妍这才释然地笑了,抬手环住景离的脖颈,靠在了景离的肩膀上。

那项圈离景离越来越近,脂粉的香气便越盛,景离唇角虽在笑着,眸底却寒气凛人。

午膳的桌上放着一锅老鸭汤,清蒸海鲈鱼、荷叶糯米蟹、龙井虾、烧带鱼、鲜蘑菜心。

萧妍用完膳,一边将嘴角擦干净,一边小声同毋越道:“今日饭菜不错,赏小厨房吧。”

景离侧目看了萧妍一眼,稍有不悦,“阿婉,满桌的鲜虾鱼蟹,哪里值得赏赐,你待下宽容是件好事,若是太过便成了纵容。”

景离身后的安德善看着桌上的膳食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这饭菜皆是上等食材,但却并不符合规制,可见凤仪宫的人办事实在是没用心。

萧妍略带愧疚地抿了抿嘴唇,“臣妾谨记皇上教诲。”

除了初一十五,景离甚少来凤仪宫,初十那晚景离装醉,睡在了紫宸殿,是几日不来,今日所见所闻,皆令景离生疑。

两人午憩时,等萧妍睡着,景离掀开眼皮,压抑已久的怒意夺眶而出,“阿婉?”

景离压低声音,试探般地喊了一声,见萧妍并没反应,才起身下了床榻。

萧妍眯着眼,见景离靠近了梳妆台,嘴角漾起笑意,闭上眼睛继续装做睡着。

呼吸屏气间,脂粉香气逐渐浓郁,景离眉心隆起,拿起项圈上悬挂的金珠,两指用力后,扯下了一颗,放在手里细细摩挲着。

如所料一般,那脂粉的香气果真来自这珠子。

加上景离手里的这颗,这项圈上总共五颗金珠,虽没什么宝石,但做工算得上是精致。

“安妃”景离看着那颗珠子眯了眯眼睛,小声喃喃道。

直到申时,萧妍睁开眼,发现景离坐在榻边翻看着兵书,萧妍小心伸了个懒腰翻过身来,拄着脸趴在床上,“皇上怎的醒了?”

景离从书页中移开视线,抬头时明亮的眸子对上萧妍的目光,而后满脸笑意,“朕睡了会儿,见你在熟睡,便不想扰你,”景离将手里的书放在一边,走向床边的萧妍,“睡这么久,这几日很累吗?”

正说话时,毋越掀开帷幔入内,伺候萧妍起身。

“臣妾这些日子,是有些嗜睡,可能是春日里有些犯懒吧。”

毋越伺候萧妍穿鞋,忍不住道:“娘娘这半个月来几乎日日都是睡到傍晚才起身,从前从未见过娘娘睡这么久。”

萧妍也不好意思的颔首笑了笑。

只有景离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笑不出来,“对了,你那项圈被朕方才弄坏了,朕已经命安德善送去修补了,待修补好了,朕再命人给你送来。”

萧妍抬头看向梳妆台,原本放在桌案上项圈已经不见了,“臣妾命人送去就好,何需劳动皇上身边的人。”

“不碍事。”景离说完,复又坐回了榻上,虽拿着书,但另一只手仍在摩挲着扳指,一个字都读不下去。

景离自小便在皇宫里长大,先帝的多少后妃花儿似的入宫,娇艳欲滴,最后呢,死的、废的、疯的、残的,景离统统见过。

后宫那些手段,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如今这些手段竟进了凤仪宫的门。

萧妍从不是嗜睡懒惰的人,从前无论景离何时醒过来,有什么动静,哪怕深夜,萧妍总会一并醒来,关切询问景离是何原因,有何不适。

深夜尚且如此,午间小憩又怎么会睡得这么深呢。

景离余光看向铜镜前梳妆的萧妍,纤薄挺拔的身姿坐在铜镜前芝兰漱口,浅黛添妆,黑丝如瀑。

那一刻,景离的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萧妍还是太单纯顺从了,这些东西她毫无防备,却站上了至高的位置,这样下去,只怕后位也是坐不稳的。

可是萧景山才交了兵权不久,若此时萧妍有了意外,前朝后宫,乃至整个天下,景离又要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萧妍通过铜镜看向榻上景离模糊的身影,抬手簪发之际,眸底流动着得意。

是啊,战功赫赫的开国将军上交了兵符后,凤位上的嫡女若出了事,景离还要如何成为这天下的千古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