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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曹芳娴每日在凤仪宫晨昏定省后便去了清和宫,可柳答应被禁足,清和宫内除了一日三餐之外,送不进去任何东西。
曹芳娴又被拦在了门外,绘影小声在曹芳娴身后提醒道:“小主,咱们日日来,只怕事情传到皇上耳朵里,对咱们不好啊。”
曹芳娴定定地看着清和宫的牌匾,沉思许久。
幸好那日离开时,徐闽渊留下了足以应急的药品,陈诗语也派人送了些炭火,想来清和宫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只是禁足又被罚了份例,这样下去终不是个法子,想到这里,曹芳娴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小主,你去哪儿?”绘影加快了脚步在曹芳娴身后跟着。
清和宫内,柳雨若勉强退了热,趴在床榻上起不来。
棋环一边哭着一边为柳雨若上药,“小主何必一人担下那罪责,如今咱们被禁足在这儿,瑾常在只怕早把咱们忘了。”
柳雨若面容憔悴,勉强睁开眼睛,轻声道:“湘妃娘娘在时,你也听见了,安公公监刑时并未说我是淫乱后宫的罪名。
若我说这书时从永瑞宫带回来的,只怕我连如今这口气都喘不上了。”
棋环抹着眼泪,仍是气不过。
“没事的,就算瑾常在忘了咱们,皇后和湘妃都不会忘了咱们的。”柳雨若背着身子伸出手,探了探棋环,轻轻拍了拍,“皇后称病不来,便是早知道我是躲不过这顿罚的,只是皇后不愿看我受罚,所以我相信,她会帮我的。”
柳雨若轻声说着,似是安慰棋环,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冰天雪地里,曹芳娴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进了凤仪宫。
魏禧材并不意外,见曹芳娴走来上前迎道:“瑾常在来了。”
“魏公公早知我要来?”曹芳娴的眉间微锁。
魏禧材并不答话,笑着为曹芳娴带路,入了萧妍的寝殿。
绘影刚要跟着入殿,却被退出殿外的毋越拦了下来,“主子们说话,就不必咱们伺候了。”
寝殿内熏着炭火,暖烘烘的。
萧妍坐在榻上,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才从书卷中抬起头,见来人是曹芳娴,才将手里的书放下。
“来了?”陈诗语坐在铜镜前一件一件试着萧妍的首饰,“不必行礼了,坐吧。”
萧妍听见陈诗语这般不顾规矩,不禁皱眉。
沈玉蓉一边缝着手里的虎头帽,一边问了一句:“听说你做的拿破仑蛋糕很好吃?”
曹芳娴目光看向铜镜前的陈诗语,有些无措。
陈诗语将头上的金步摇摘下,又不舍地细细摸着,看出了曹芳娴的局促,安慰道:“别担心,大家都一样。”
“一样?”曹芳娴看向榻上的萧妍,“莫非皇后娘娘也是”
“哦哦哦,”陈诗语站起身来,“除了萧额,除了皇后娘娘。”
沈玉蓉不由笑出了声。
“行了,坐吧。”萧妍温声道,“那杯茶是为你准备的。”
曹芳娴看这桌上的茶盏,又打量了一番寝殿里的人,“皇后娘娘早知道嫔妾要来?”
“都等了你三日了,”沈玉蓉给手中线打了个结,又用牙齿将棉线咬断,而后拍了拍手里的虎头帽甚是满意,“我这虎头帽都做好了,你却才想着来找皇后娘娘。”
曹芳娴在凳子上坐下身,看着榻上的萧妍,仿佛在等一个解释。
萧妍抬眸,看懂了曹芳娴的眼神,一只手抓着小几的一角,将这几日的事情徐徐道来:“自那日卢云挽在凤仪宫中说自己喜欢「婉」字,将来想向皇上求得此字做封号,本宫便派人盯着她的举动了。
得知这几日她常去你的永瑞宫,她将那些书还给你的第二日,善纯宫便出事了,如此一联想便知了。”
萧妍看着曹芳娴白皙精致的脸庞,许是方才在外面冻红了脸,原本就美艳的脸上竟又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善纯宫出了事,本宫是大昭的皇后,后宫丑事若本宫开口求情,自然会坏了规矩体统,便只能让湘妃去了善纯宫,希望能以协力六宫之权从轻发落柳答应。而这之后,本宫去了永瑞宫,谁知竟拦不住你。”
说着,萧妍无奈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嫔妾只是”曹芳娴低下头攥着衣衫下摆不知如何解释自己那日的冲动,许久才道:“嫔妾以为向皇上道清事情原委,皇上自会查明的。”
“啊?”沈玉蓉不知事情详细的过程,闻言不解追问道:“什么?”
陈诗语扬唇笑了笑,从沈玉蓉手里拿过那顶刚做好的虎头帽,“她家哥哥人设崩了。”
两个人笑作一团,而一旁的曹芳娴却低着头,瞬间便酸了鼻尖。
萧妍抬眸看了陈诗语和沈玉蓉一眼,两人才噤声,紧抿着嘴唇,不再笑出声音。
萧妍又看向沈诗语手里的那顶虎头帽,回忆道:“惊蛰引蛇那事是怎么做的,你与本宫都是知道的,皇上若是听一人喊冤便大费周折查明真相,你今日还能坐在这儿与本宫谈论这些吗?”
陈诗语将手中的虎头帽又塞进了萧妍的手里,自己抓起一把瓜子,慢慢嗑着,看着曹芳娴今天的模样似乎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现在想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真是个笑话。
扔掉瓜子皮时,缓缓低下头,唇角泛起了一丝苦涩。
“那咱们要如何证明柳姐姐的清白,救柳姐姐呢?”曹芳娴红着眼眶,焦急问道。
“脑子还是没清醒。”陈诗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你还看不出来,那卢云挽要针对的人是你?”
“我?”曹芳娴不可置信地张着嘴巴,两条眉毛紧紧地拧着,“嫔妾以为她是”曹芳娴下意识指了指萧妍的方向,“卢云挽扬言要以「婉」字做为封号,嫔妾意为足以这见其野心。”
萧妍听见野心两个字,看向身旁焚着檀香的香炉,忍不住伸出手,绕着那烟气,淡淡道:“若说野心,你们这拨新人里,本宫最喜欢的,还是姜云裳。”
萧妍收回手,轻轻嗅了嗅指尖的檀香气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奔个好前程,争宠、陷害,甚至亲手鞭死了嫡母,所有的绊脚石她都要一一铲除。”
萧妍的目光扫过眼前三人的脸庞,浅笑道:“你们这些穿越而来的姑娘为的是要个说法,换个活法;而其他人却不同,为的都是家族。
卢云挽,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