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妶娳拱手:“是!妹妹一定办好!”
姜灿烂都中暑了,却还不安分,一醒来就满地撒泼打滚:“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果然狌人至死是巨婴呢。
在牠那典型的耀祖式死亡翻滚中,松枝被撞飞了。牠的头撞到了一旁的钟柜上,顿时肿成了两倍大。
大头松枝顾不得头疼,捂着头就赶紧爬起来,一个劲地劝:“爹爹别哭了……”
碎玉轩那边,嫃环也在哭——男人怎么可以不行呢?那就是残疾,是会在祭祀仪式中被绑上火刑架烧死的啊!
当然牠并不知道没痿的男人也是残疾,一样有可能被绑上火刑架烧死。
无知的牠兀自痛哭不已:“我为何要得宠?我若是默默无闻,就不会招姜君愱恨,牠便不会要置我于死地……”
“姜君千刀万剐不足泄恨,可我若是没错,为何会受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若是个好狌人,又怎会受害?我就不应该激怒姜君,不应该反抗,甚至最开始,就不应该出风头……”牠按照狌德,反省着自己。
是的,狌德就是要求狌狌受害者多反省自己:为什么别的狌人没事,就你这个狌人被阉了?肯定是因为你没有好好遵守狌德。你如果不走夜路、不和女人来往、不出风头、不反抗不激怒加害者……不就不会受害了吗?
牠就这样惋惜着自己,哭泣不止。
妶姈来看牠时,正听见屋子里传来堇西劝牠不要再哭的声音:“小主不要再哭了,若是皇上来了看见,又要勾起伤心事。若是长此以往皇上不再来碎玉轩了,岂不是对小主不好……”
夫郎的任务就是哄妻主高兴,自然不论是摔断了腿还是痿掉了,都得振作精神侍奉妻主,否则就得失宠,变得很惨呢~
可惜嫃环不懂这个道理:“我痿掉还不足十日,现在如何能强颜欢笑呢?”
“虏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主还年轻,好好吃药调理,迟早能治好的……”
妶姈听牠们不断说着“痿了”“痿了”,实在是觉得污言秽语不堪入耳,转身就走了。
晚上她在太后那儿吃饭,太后劝她:“阿父看你脸色有点苍白,女科太医给你开的那些调理身子的药,可有好好吃吗?”
她当然有好好吃药了!普信公又在教育别人了!
因为心情不好,妶姈开始怼自己爹:“别烦我,你这个虚伪的不要脸男人!”
太后听了,顿时脸色煞白,捂着心口连吞了十几颗速效救心丸:“你怎么能这样说阿父呢……”
妶姈敷衍道:“儿子心情不好,皇父不要见怪。”
太后又吃了三十来颗速效救心丸,心率逐渐平稳下来:“不见怪。多亏皇上提醒,否则阿父都不知道自己是个虚伪的不要脸男人。”
妶姈:“……”
她说:“嗯。”
半晌又道,“可是儿子想不通,虽说男人一受热就容易痿,可是牠那日在翊乾宫中也就热了半个时辰,怎么会这么快就痿了呢?”
太后也帮她思考:“画君得势,日日宣郎君去牠宫里训话,不训够三四个时辰不让散。绾郎和牠素日有怨,难免郁结于心……”
“可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妶姈皱着眉,仍是难以置信。
“画君宫里,长年累月点着那欢羊羊……”
“皇父别说了,是朕不好。”妶姈垂眸望着地面,有些沉郁。
她一个大女人,向来坚定刚强,此时流露出这样的神态,显得格外脆弱而令人心痛。
太后心疼地蹙起蛾眉:“国事为重,皇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好的,没有做错任何事。”
“只是那欢羊羊,要日积月累深入体内才有效,是以郎君们去翊乾宫,我们也没有放在心上。”太后说,“儿啊,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妶姈脑中如电光火石一闪:“是了,牠刚得宠那阵子,妤氏给牠下过蠹。”
太后点点头:“那就是了。想必是那时候就伤了身子,体弱容易痿。既然如此,皇上更无需自责。”
妶姈沉默。
其实她本来就没有自责。
狌人痿了,关她屁事?她当然不自责。
她只是最近和名侦探妃兰聊天聊多了,偶尔也侦探附体,想探案解谜,觉得探索真相十分有趣罢了。
皇父对她真是误会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