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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荒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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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荣皇宫灵堂内,一片白茫茫的孝服中跪着皇室宗亲。新帝顾闵年仅十八,稚气未脱的脸庞上正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可就在这时,冯宝宝那婀娜的身影悄悄晃了进来,脚步轻得像只猫:“圣上……”他附在顾闵耳边,用蚊子般的声音禀报,“长平王和副将宋祁已经关进天牢了,不过……”

“不过什么?”

“没有见到长乐郡主。”

顾闵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那张白嫩的脸蛋上浮现出几分狰狞,活像个没抢到糖果的孩子:“南雪没来?怎么可能!这可是她亲舅舅的葬礼!”

他压低声音咆哮:“是不是你们办事不力?消息没送到镜月城?”

冯宝宝缩了缩脖子:“回太子的话,国丧的消息早就送到镜月城了。只是……”他顿了顿,“据奴才所知,郡主被长平王送去南周了。”

“什么?!”

顾闵再也跪不住了,噌地站起来就往外走。一众宗亲面面相觑:这是演的哪一出?先帝的灵堂也是说走就走的地方?

顾闵才不管这些,他气冲冲地走到殿外,一脚踢翻了门口的香炉:“好个顾长翊!朕马上就要登基了,他还敢跟朕争?他争得过朕吗?”

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叶南雪,你逃不出朕的手心!”

冯宝宝赶紧顺着他的话头说:“圣上说得是,长乐郡主这么标致的美人儿,不是您的还能是谁的?”

“朕现在烦得很,”顾闵突然甩开袖子,“去,给朕找些歌姬乐师来,朕要去去晦气。”

“可是圣上,先帝尸骨未寒……”

“怕什么!”顾闵冷笑,“活人不能被死人耽误!”

于是,当夜的昭阳宫里,歌舞升平。这位马上就要登基的新帝,正搂着美人喝得醉醺醺的,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新帝,老臣有话要说!”

顾闵皱眉:“哪个不开眼的来扫兴?”

“回禀太子,是户部尚书赵大人。”

“让他滚!”

可赵尚书却直接闯了进来,看到满殿的歌舞,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新帝!先帝灵柩未寒,你怎可如此荒唐!还请你立即放了长平王!建安长公主已经不在了,北荣不能再没了长平王镇守边疆啊!”

“放肆!”顾闵举起酒杯就砸,“朕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赵尚书不依不饶,甚至带着几位御史大人联名上谏。眼看劝说无用,这些老臣居然开始撞柱子!

“砰!”一声巨响,一位御史的脑袋开了花。

“新帝啊!这是要亡国啊!”

“砰!”又是一声,又一位老臣倒下。

顾闵看都没看一眼,只是挥了挥手:“把他们抬出去,别弄脏了地毯。继续奏乐!”

看着那些染血的白色孝服被拖出大殿,冯宝宝在一旁暗暗咋舌:这位新主子,可真是……够狠的。

顾闵却已经拉过一位舞姬,醉醺醺地说:“来,跳得好,朕就封你做贵妃。”他眯起眼睛,“不过,你可比不上朕的南雪漂亮。”

舞姬战战兢兢:“圣上说笑了……”

“说笑?”顾闵冷笑,“等朕抓住那个小妮子,看她还往哪儿跑!”

殿外,一轮明月高悬。那些为国为民的老臣的血,正在宫墙下慢慢凝固。而这位年轻的即将登基的新帝,已经醉倒在美人怀里,嘴里还在嘟囔着:“南雪……你是朕的……谁也抢不走……”

……

天牢阴冷潮湿,顾长翊看着墙上爬过的一只壁虎,突然苦笑出声。

他原以为,就算顾闵再怎么恨他,好歹也该让他去先帝灵前磕几个头。可谁知这位即将登基的新帝,连这点体面都不愿给他。

“王爷,”一个狱卒悄悄凑过来,“刚听说,赵尚书他们几位老大人为您求情,连命都豁出去了……”

顾长翊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那几位大人联名上奏新帝,求新帝开恩赦免您,北荣不能没有您。可新帝沉迷于酒乐中,根本不听,他们就……”狱卒做了个撞柱子的动作,“有几位是站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听到这里,顾长翊只觉心如刀割。他想起萧禹的话:“北荣,已经烂透了。”

确实如此。

这些年,先帝一心求仙问道,若不是姑母建安长公主在边境用命守着,北荣的江山早就不保了。可即便如此,北边的狄族草原部落和南周的铁骑压境时,先帝还在研究什么丹方。

想到姑母,顾长翊心中更添一份苦涩。建安长公主耗费一生心血守卫边境,到头来却落得个战死沙场的下场。而这新帝呢?

“呵,”顾长翊冷笑一声,“奢靡成性,重用奸佞,把持朝政,民不聊生。这北荣,怕是要毁在他手里了。”

他靠在潮湿的墙壁上,看着窗外的一轮残月。三千将士被关在东大营,这倒是在他意料之中。毕竟那里……

他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却又迅速压下。若是他的性命能换将士们平安,倒也值了。可若是保不住那些跟了他多年的兄弟,那他这一番心思,岂不是白费了?

就在这时,牢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王爷,”宋祁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您说,郡主到了南周没有?”

顾长翊沉默了片刻,望着窗外的月光:“希望她已经平安到了吧。”

“王爷,”宋祁苦笑一声,“您说可笑不可笑?我们这些人,在朝堂之上显贵无比,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您更是堂堂的北荣国二品兵马大将军,先帝亲封的长平王。可到头来,却要在敌国寻一方庇护。”

“可笑吗?”顾长翊轻声道,“你我为北荣抛头颅洒热血,可最后却连个叩拜先帝的机会都没有。若说可笑,这才是最可笑的。”

夜风穿过铁窗,带着几分刺骨的寒意。

顾长翊继续道:“宋祁,你可记得当年姑母临终前说过的话?她说,这天下,迟早是要变的。当时本王不明白,如今倒是懂了。”

“王爷的意思是……”

“有些路,”顾长翊打断他,“看似是在逃命,其实却是在寻一个机会。”

宋祁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王爷说得是。长乐郡主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总爱哭哭啼啼的孩子了。”

“她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顾长翊嘴角微扬,“连她都能看清楚这天下时局,本王又怎能不明白?”

牢房里重新归于寂静,只有远处传来更声的梆子响。两个大男人谁也不说话,却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