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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雪仔细打量着他。这个男人,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云淡风轻,可一说到天下大事,眼神就会变得格外深邃。
“为什么要我陪你去?”
“因为……”萧禹突然笑了,“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知道的,”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有着不同于这个时代女子的见识和格局。”
叶南雪心里一惊:他该不会真的看出什么来了吧?
“再说了,”萧禹继续道,“若是能请动这些世家大儒,朕也就不用再受制于章文钊了。到时候……”
“到时候什么?”
“到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认真,“就没有人能阻止朕喜欢谁了。朕想立谁为皇后,都由朕说了算。”
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字字有力。叶南雪心跳漏了一拍,她从未见过萧禹用这样的眼神看人。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柔情。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慌乱地移开视线。
“你说呢?”萧禹嘴角含笑,却不再多说。转身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准备一下吧,三日后启程。”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叶南雪觉得自己的心跳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说完让人心动的话就走,也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不过……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他刚才说“朕想立谁为皇后”时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着自己啊。这算是……变相的表白吗?
若是真能请动那些大儒,让他摆脱章家的控制,倒也是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那些隐居深山的世家大族,会不会愿意重新出山?毕竟,他们可是百年都不曾踏足红尘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萧禹不会是想用那枚玉佩来说服他们吧?
难怪他要自己陪着去,这是准备让她帮忙解开关于玉佩的秘密吗?
“叶南雪啊叶南雪,”她自言自语,“你这是要卷入什么样的大事啊……难道真要经历一场天下由分到合的巨变吗?”
……
东华城西郊的猎场上,积雪染上了斑斑血迹。
“跑啊!怎么不跑了?”顾闵搭弓引箭,眼中闪着病态的兴奋,“朕让你们跑,你们就得跑!”
咻——
一支箭矢破空而出,正中一个试图躲在树后的流民。那人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倒在雪地里。
“无趣,”顾闵撇嘴,“躲什么躲?这样一点都不好玩。来人,把他拖出来!”
两个侍卫上前,将那个浑身颤抖的流民拖到空地上。
“陛下神箭之术,当真是……”一旁新进宫的杨妃赶紧奉承。
“闭嘴!”顾闵突然暴怒,“朕射箭的时候,谁让你说话了!”
杨妃吓得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另一位妃子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出。谁不知道这位新帝喜怒无常?前几日一个宫女因为端茶时手抖,直接被他活活打死。
顾闵冷冷扫了两个妃子一眼,重新搭箭。这次他瞄准了那个流民的腿:“朕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神射。”
噗——
箭矢精准地射穿了那人的小腿。鲜血染红了雪地,那人痛苦的哀嚎在猎场上回荡。
顾闵却笑了,笑得前仲后合:“哈哈哈!你们看他那个样子,多有趣!这就对了,这样才有意思!”
“放……放过我吧……”那个流民哀求道。
“放过你?”顾闵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让朕放过?朕现在心情不好,都是因为那个叛贼顾长翊!你们这些贱民,就该给朕承受这份怒火!”
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放箭。每一箭都精准地避开要害,就是要让猎物多活一会儿,多承受一会儿痛苦。
两个妃子跪在雪地里,脸色惨白。她们知道,这个疯子是在拿这些可怜人出气。自从顾长翊反了之后,他就更加暴虐。每日里不是在昭阳宫饮酒作乐,就是在这猎场上玩这种丧心病狂的游戏。
“陛下,”一个太监低着头上前,“冯公公求见。”
“让他滚!”顾闵眼睛都不眨,又射出一箭,“朕现在正玩得高兴,谁都不见!”
那太监还要说什么,却被身旁的老太监拉住,使劲摇头:这个时候,谁敢打扰皇上的兴致?
猎场上的积雪越来越红,惨叫声此起彼伏。顾闵却越发兴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在雪地里挣扎的人:“跑啊!你们不是要逃吗?朕倒要看看,谁能逃出朕的手心!”
两个妃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这那里是什么皇帝,分明就是个疯子!可她们又能如何?在这东华城,在这疯子的掌控之下,谁还能活得安生?
&34;把冯宝宝叫来!&34;
顾闵看着最后一个活人靶子倒在血泊中,心情终于好了一些。他擦拭着弓箭,突然想起这个太监前两日说有办法让叶南雪回来,想必现在已经想好了计策。
两个年轻貌美的妃子仍跪在雪地里,看着满地的尸体,心中发寒。这些天里,但凡是顾闵心情不好,就会找这些可怜的流民来打发时间。有时是放箭,有时是放猎狗,有时干脆让人把这些流民扒光了衣服,看他们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地逃命。
只剩一条胳膊的冯宝宝跪地叩首。那条断臂是拜长平王所赐,每每想起这个,他就恨得牙痒痒。但更多的,是对顾闵的惧怕。
顾闵看他这副可怜相,摆摆手免了大礼:“说吧,想到什么好办法了?若是没有……”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朕就派御林军去南周抢人。或者逼南周把人交出来,不然朕就发兵打过去!”
“陛下息怒,”冯宝宝额头冒汗,“不必这么麻烦。”
他心里其实是发虚的。这天寒地冻的,哪适合发兵?更何况发兵需要粮草军饷,还得他这个断臂太监去找那些握着粮食不放的官员们要。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陛下,”他小心翼翼地说,“奴才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说来听听。”顾闵懒洋洋地坐在软榻上,两个妃子赶紧上前给他揉肩捶腿,生怕伺候得不好被他迁怒。
“不如……不如我们打着迁葬长公主坟墓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