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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渊侃侃而谈,燕乘春听着,发现他刚开始说的都对,只是这最后有关陛下授意的推测却与事实不符。
事实上,虎韬卫一开始并不是陛下授意太子组建的,而真的是太子自己主动而为。
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陛下发现了一些大臣似是没自己想的那么听话,却又苦于没有实质的证据。若动用当时现有的机构调查,哪怕再秘密也难免会被人发现,搞不好实质的证据没有查到,反而会落下个多疑的名头。
多疑,显然是和他一向的仁君作风不相匹配的,圣上又岂能通过自己的手去做这些事情?
也不知是否出于锻炼太子的心思,圣上便在一次面见太子时,将自己的苦恼有意无意地露出了一丝半点儿。
太子一直在自己父皇手下讨生活,早就练就了极好的眼色,当即听弦音知雅意,很快就明白了陛下在暗示什么,回东宫后便和自己最信任的幕僚仔细合计。虎韬卫便在这合计中横空出世,之后还故意把组建这卫队的事情透露给了圣上的眼线知晓。
圣上假装不知情,实则一直暗中观察这支卫队的运作,后来虎韬卫当真就查到了圣上想要的证据,用实力证实了虎韬卫的价值,圣上便开始正式默认了这支卫队的存在。
所以严格来说,太子的主动也不是真的主动,全都不过是帝王操控下的产物罢了。
只是这些外人就无需知晓了,燕乘春自也不会去纠正潜渊方才的论断,便在听罢后再次抬手给对方鼓起掌来,笑道:“分析得一言不差,潜渊道长果真是担得起博学一词。”
潜渊得意之色难掩,谁料面前人又紧接着轻叹一声,摇摇头道:“只是可惜了,如此出色的儿子竟没入老忠毅侯的眼,还真不知道老忠毅侯如何想的。就这份隐忍这份胆识,还有这份洞悉事理的推断能力,这儿子哪一样不是忠毅侯府里拔尖的?”
听罢这番言论,潜渊心头当即一震,面上却极力保持着镇定,冷笑道:“看来我还真要收回方才的评价了,这打听消息都能打听错,原来虎韬卫也是浪得虚名嘛。”
燕乘春知他嘴硬,听了也半点儿不恼,反而挑眉笑道:“是吗?所以你宁愿接受外界对你的评价也不愿接受我方才的称赞吗?那看来我也要收回方才的评价,毕竟连身份都不敢承认之人,哪怕隐忍有了,胆识也还是太差了些。
也是,我方才还真是说错了,论起胆识来,的确是忠毅侯首屈一指。哦,对了,还有丽妃娘娘,似乎也比你这个忠毅侯府的二爷更要强上好些。”
他慢悠悠说着,从他口中出来的每一句却像是锋利的刀片一般,顷刻就将潜渊心底最大的伤疤割开,又将他方才那不屑的表情割碎。
他再也控制不住,蹭一下暴跳如雷:“闭嘴!你给我闭嘴!”
他目眦欲裂,仰视着这个居高临下望着自己之人不断怒吼。
而这仰视的动作又让他想起了埋在心底的无数个卑微日夜,恨意顷刻就被激起,翻腾不休,让他终于彻底失控怒骂起来:“忠毅侯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就是强在从老妖婆肚子里爬出来罢了!除了这点,他有哪一点比我强!
你们不是虎韬卫吗?你们不是挖情报最厉害的吗?那你们去挖啊!你们怎地不挖出那老妖婆当年如何害死我娘?怎地不挖?光在我面前阴阳怪气耀武扬威作甚!”
燕乘春被面前人又呸又骂,却也没有立即回斥,只继续面无表情地默默看着对方发狂。
其实多年前,他们在查忠毅侯府时就曾查过面前人的情况。
忠毅侯府就是三皇子的外祖家,忠毅侯府中,如今的忠毅侯和三皇子的生母丽妃都是忠毅侯老夫人亲生。
而面前人名叫如宗乾,在忠毅侯府行二,由老忠毅侯的爱妾所生。其生母在生他时难产而亡,老忠毅侯伤心欲绝,认为这个儿子夺走了自己心爱之人的性命,将这儿子视为了不祥,也始终跟这儿子不大亲近。
忠毅侯老夫人是个厉害角色,失了亲生父亲的宠爱庇护,如宗乾这个庶子在忠毅侯府的日子可想而知。
在人前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如宗乾,在及冠后就彻底离家云游学道去了,自此居无定所,如水滴入海,再无半点儿音信。
多年后老忠毅侯重病卧榻,想起这个儿子,突然莫名思念,这才派人去找这儿子回来。然遍寻无果,临闭眼前也未能见上一面。
只是如今此人突然就冒了出来,且干下了这私采铁矿的大事,又亲手策划了这传言会影响龙气的苍龙祭。
所以这一切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在给他人办事?
若是在替他人办事,那人又会是谁?是某个王爷,还是某个皇子,抑或是什么江湖上未被发现的神秘组织?
想着,他眉眼一下就犀利起来,终于开口冷道:“所以你为了让忠毅侯府的人瞧得起你,你便私采铁矿,造兵器囤私兵,开坛做法意欲谋反?还是说你早就将自己荐到了某一位跟前,又在发现了这个铁矿后,想出了这一系列的计谋助那人抢到那把椅子?”
潜渊也就是忠毅侯府的庶出二爷如宗乾闻言当即放声大笑,直笑到面容扭曲发红,笑到几乎岔过气去。
“哈哈哈,你自己去查啊,你不是虎韬卫的指挥使吗?你们虎韬卫不是挖过许多人的情报吗?哈哈哈,那你就继续挖啊!挖啊!哈哈哈哈”
他边大笑边重复道,状态甚是癫狂。
燕乘春见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这才朝手下挥了挥手,“带走吧,对了,找个东西堵住他的嘴。”
手下应诺,拿了块汗巾将狂笑不止的潜渊嘴巴堵住,架着他将人压了下去。
看人走远,燕乘春将衔风招到近前,问道:“寨子那边如何了?”
衔风忙回禀道:“咱们照之前拟好的计划,寻到了寨子那边的水源,将苏娘子做的药悄悄投了进去,等我们通过密道潜入寨子时,他们大都已经成了软脚虾。剩下没倒的也就几十人,没两下就被我们制住了。如今那边的人都被捆了起来,总共有三百多人,小的确认过了,并无任何人跑出寨子。”
说罢,衔风想起一事,不觉神色一凛,道:“对了,小的在密道里发现了一间密室,那密室设有许多机关,小的尝试去开密室的门,差点儿就中了招,还有兄弟因此不幸受了伤。
小的怕触发了更大的机关造成更多伤亡,便不敢轻举妄动,想着先来禀告公子再说。此时那密室依然关着,无人知晓里头到底放了什么。”
听罢衔风讲述,燕乘春神情也不觉凝重起来,想了想道:“寨子里没人会开吗?”
衔风摇头,“小的已经对寨子的负责人用过刑了,说是道长一直明令禁止他们靠近那间密室,之前有误闯的也被机关直接要了性命,那之后就没人再敢靠近了,所以他们也不知如何进入那个地方。”
一个只有如宗乾自己能进去的密室?
燕乘春飞快捕捉到了重点,思索片刻便立即抬脚向前。
“前头带路。”
他道,脚下快步往密道入口走去。
衔风连忙应诺,陪着一同进了密道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