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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影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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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淡云连忙往床上一看,便看见燕乘春面前账上赫然多了一滩血迹。

那血迹瞧着发乌,应该是燕乘春方才吐出来的。

初步有了判断,她飞快上前,才来到榻边,便看见燕乘春再次身子一动,又连续呕出几口血来。

衔山衔风齐齐被这状况吓呆,苏淡云见着,立即想到什么,心里却反而没之前那么慌了。

她飞快伸手过去拉过燕乘春的手腕,凝神切完了左右两手脉象,神色终于不复紧张,微笑着道:“公子脉象已经比之前稳了许多,方才口吐污血便是体内所中之毒被排出来的症状,大家无需过度慌张。”

听说公子终于有了好转,衔山几人简直比天上下金子砸到自己还要激动,若不是还要扶着公子不敢乱动,他们真恨不能仰天狂笑几声。

而此时他们已把心中的狂喜化作了泪水,眸泛水光朝苏淡云追问道:“所以公子他很快就能醒来了吗?”

苏淡云正拿帕子给燕乘春擦干净唇边血迹,闻言不禁手上动作一顿,面露难色道:“抱歉,这个我还不能确定。不过以你们公子此时的反应来看,证明这个解毒之法是对症的。我只能保证会继续尽力,至于醒来的具体时间,还得看你们公子自身的恢复情况。”

几人听着,心中虽难免有些失落,却也对苏淡云真心感激得很,连连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苏淡云全都谦虚着回了,又吩咐望川打来热水,帮忙把燕乘春身上的污血擦净。

忙完这些,两刻钟也刚好过去。

苏淡云回到屋中,拔掉燕乘春身后的银针一一收好,吩咐几人把沾了污血的床褥床帐全都处理干净,又约了次日过来施针的时辰,之后便背上药箱回了自己屋子。

如此马不停蹄地劳累一日,苏淡云只觉整身骨头几乎散架,一坐到床上她就累得不想动弹,最后连脸都来不及洗便躺下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也睡得极其安稳,直到次日日头当空,晴好的阳光透过窗纸映入室内,将整个屋子都照得甚是亮堂。

苏淡云终于被这明亮的光线刺得有些不适,睫毛在这光中轻颤了下,随之在睡梦中簇起了眉。

终于,她缓缓睁开了眼,待看见这一屋子的光亮,当即就被吓了一跳。

完了完了,昨晚约好了今早辰时施针的,怎的一觉就睡到这个点了?

对了,望川呢?怎的这个点了也不见他过来叫她一声?

她一边心里着急着纳闷着,一边连忙起床穿鞋,飞快简单洗漱收拾了下,之后便背着医箱开门冲了出去。

本以为会在外头看见望川,结果别说望川了,其他护卫也都一个影儿也没有见着。

怎么回事,这后院怎地没人?

苏淡云满心狐疑,四处张望,脚步却是半刻也不敢停,继续往燕乘春所在的屋子赶去。

如此小跑着到了屋外,碰巧就看见了望川从那屋里出来。

一惯淡然沉稳的她,当即就忍不住朝望川急道:“不是说好了辰时施针的吗?之前怎的也不过来把我叫醒?”

真是的,都迟了这么些时间,也不知道里面那人如何了。

她心里着急,脚步不自觉又加快了些,转眼就跑进了屋里。

望川听见主子责备,本想回话解释两句,却见主子风风火火从身前经过,没等他开口就直接跑进了屋里,待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把人叫住。

想到屋里情况,望川连忙转身跟上主子进去,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主子愣着站在自己前头。

望川忙刹住脚步,随着主子视线望向屋中。

彼时衔山也听到门口动静转过身来,见是苏淡云进来,当即就朝对方露出个大大的笑脸。

而在他这灿烂笑颜后边不远,只见另一身影同样也转过脸来。

那身影穿着中衣,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只是那嘴唇的乌青已然褪尽,虽看着依然有些发白,却已明显重新焕发出了生的气息。

他寻声望去,目光落在苏淡云脸上,看着她又因惊讶而露出些许呆萌,心弦不禁微微一颤,忍不住就轻笑了出声。

只是他此时还没恢复多少力气,那笑声明显透着虚弱,且才轻笑了一声便不由得开始咳嗽起来。

这咳声登时就把苏淡云惊醒,也同时把衔山和望川惊到,不约而同惊呼出声:“公子!”

衔山就在床边,半点儿不敢耽搁就上去给主子顺起了背,随之想起苏淡云在,立即又转过头来向她求助:“苏娘子,我们家公子这是怎么了?”

苏淡云见他突然咳成这般也是心头一紧,立即神色凝重地背着药箱走上前去。

望川麻溜搬了张锦杌过来放在床边,苏淡云放下医箱,走到那锦杌旁坐下。

正想像昨夜那般直接去拉燕乘春的手过来把脉,忽地反应过来对方此时并非在昏迷中,直接去拉对方的手似是有些不妥,便又及时停住要伸出去的手,改为礼貌询问:“不知公子是否方便把手伸出来,让我给您把一下脉?”

燕乘春闻言,一边咳着一边乖乖将手伸出去放在床沿边上。

苏淡云见对方没有拒绝,自也没有忸怩,直接伸手过去将三指搭了上去。

微暖的指尖落在肌肤上头,燕乘春莫名就觉得自己腕间似是倏地落下了一团火,被那几根软软指尖按住的地方当即就被灼烫了下。

其实照着平常,他与女子保持安全的距离交流没有问题,却绝不会让女子触碰自己,像今日这般早就是破了戒的。

不过今日的破戒却并没让他多么不适,至于没有不适的原因,他其实也是明白的。

说起来,今日可是他自温居宴后第一次再见到她。

当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心开始萌发出什么嫩芽,可他前路未定,他实在不敢放任这嫩芽长成参天的大树,所以当场就果断就将心中那株嫩芽给亲手掐断,也在那之后刻意跟她保持了距离。

可他也没有想到,自从之前看过衔风呈上来的跟踪记录,又自从跟她有过了几次接触,就算没看见本人,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所做过的每一件事就似被刻进了他的脑海,不管他如何刻意忘记也还是抹不去。

以至于每次路过李记小馆,路过她平常买过吃食的地方,他还是会鬼使神差地过去走上一走,有时在点了菜回去才后知后觉想起,那似是她平时常点的吃食。

他从未试过被一个女子影响自己至此,刚开始还有些懊恼,不过后来他也想明白了。

其实除了吃食方面真的影响到了他,其余的自己倒没多么受她影响因为他总能在她说的话里做的事中看见自己,确切来说是看见自己的影子。

即是影子,又哪是她影响他了?

他们本就很像,不是吗?

也正因为此,他们虽没认识多久,他却已感到了熟悉。

这世上有人可能会被完全不一样的人吸引,可于他而言,这种熟悉感却更让他安心,也更让他容易放下心中抵触。

而如今这让他倍感熟悉之人就坐在跟前,低垂着眼睑给他看诊。

燕乘春想着,本来还正着身子坐着努力表现一本正经,却在思量了这许多之后,终究还是没忍住偷偷朝面前人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