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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这么一天天地这么过着。
这些日子,婉姨娘被谢千娇扶着支棱了起来,隐隐有与百潼分庭抗礼的架势,却并没有见她动什么害人的心思。
百潼懒得跟婉姨娘争那些有的没的,终于也能得点空闲,只有在裴则玉去纠缠温元姝的时候才出手,其他时候就在自己院子里忙活,似乎是在筹划什么。
转眼就到了端午。
那匹秋香色的浮光锦已经被制成了夏衣,谢千娇又给老夫人送了一整套流光溢彩的头面过去,惹得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拉着她的手夸赞。
“夫人,如今谢姑娘出手可大方了,就连她身边的丫鬟,现在都穿金戴银了呢。”春花道,“夫人,照这么下去,侯府是不是要被卖空了啊?”
“我想,也差不多了。”
近来日子还算太平,但谢千娇花钱却愈发大手大脚,对老夫人那边,她说是父亲母亲留下的产业,老夫人未曾起过疑心,以至于谢千娇越来越不知收敛。
不过,这些跟温元姝没有关系。
每逢过节,京城里大户人家总爱办宴会,老夫人爱热闹,却不舍得出办宴会的银子,便每次都去参加别人的宴会。
这次去的,是刚回京的安平的宴会。
说起安平,温元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安平外嫁多年,虽然京城里说这位是最淡然随和的,但实际上,她是个极其要强的人,不仅眼里容不下沙子,也更不允许任何人压自己一头。
前世在某次宴会上,她有幸看到有一个妇人穿戴比安平华丽了些,后来,那妇人及其夫家便一直被安平针对,最后被逼得用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温元姝顿时打了个激灵:“春花,把衣裳和首饰重新配一套,中规中矩即可,决不能太过出挑。”
春花点点头:“夫人您放心吧,您如今不爱打扮,奴婢是知道的!”
闻言,温元姝这才放了心。
有老夫人和谢千娇在,侯府是一定会被针对的了,只求安平别连她一起记恨上。
——
次日,温元姝如往常一般起身打扮,待到老夫人那边收拾好,着人来叫的时候才出门。
到门口一看,老夫人和谢千娇一个身穿浮光锦,一个满身珠翠,皆是盛装打扮,她这个主母被衬得甚至有些寡淡。
裴则玉将她打量了一番,道:“元姝,今日可有宴会,怎么也不好生打扮一番?”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谢千娇就把话接了起来:“表嫂可是因为没银子?哎呀,表嫂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呢?表嫂要是提前说了,我就能接济接济表嫂了,总不至于叫表嫂今日打扮的如此素净,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侯府苛待了表嫂呢!”
老夫人的面色也有些不快:“千娇说的有道理,元姝,你身为主母,出门在外代表着咱们侯府的形象,你打扮成这样,丢的可是我们侯府的颜面!”
温元姝屈了屈膝,道:“承蒙婆母教诲,儿媳记住了,下回不会了。”
老夫人“嗯”了一声,便率先转身上了马车,谢千娇也紧随其后。
温元姝最后进去坐下,看着谢千娇得意的目光,唇边勾起一抹微笑:“近来谢姑娘的手笔可真大呀,不知谢姑娘的父母给姑娘留下几何家产?怎么以前没见谢姑娘拿出来用?”
谢千娇面色一僵,脸上的得意之色顿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她差点忘了,变卖侯府家产的主意,最开始还是温元姝出的!
她的银子怎么来的,旁人不知道,温元姝知道啊!
还不等谢千娇开口,本来正在闭目养神的老太太也睁开了眼:“是啊千娇,你父亲母亲到底给你留下多少?以前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说?”
谢千娇连忙道:“其实一共也没多少,给姨母买了衣裳和首饰之后也花得差不多了,不过姨母不用担心,我手上还有一些产业,我叫人好好运作着,明年还给您买浮光锦做衣裳!”
“还有表嫂,都怪我疏忽,日后我若再见什么好东西,定然会给表嫂也送去一份,还望表嫂原谅我之前的疏忽。”
后一句话,谢千娇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闻言,老夫人顿时就笑了。
她才不在意谢千娇的银子是打哪来的,只要能占着便宜就行了。
见老夫人重新阖上眼,谢千娇才悄悄松了口气,下意识地看向温元姝,却发现温元姝也正看着她,眼中含着些许笑意。
谢千娇眼不见为净,干脆也学着老夫人的样子闭起了眼睛,直到马车停下才睁开。
车里的三个女眷依次下了车,由老夫人带着头,裴则玉和温元姝跟在头后,谢千娇又落后一步跟在二人后头,一家子就这么进去了。
安平早年外嫁,前些时候驸马亡故,这才带着女儿回了京城长住,这公主府虽然多年没有主人,却被下人打理得十分妥当,雕梁画栋,处处不染俗尘。
彼时,府里已经来了不少宾客,厅中聚着不少与交情深厚的,此时都围着说笑。
然而,本来热闹的场面,在安远侯府众人现身的一瞬间,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老身携儿媳,给殿下请安。”老夫人率先行礼,温元姝和谢千娇也紧随其后。
安平却一直没叫起。
“都起来吧!”安平起身朝着老夫人迎了上来,竟然直接把人引到了主位落座,“瞧瞧裴老夫人这通身的气度!这衣裳就是传闻中说的浮光锦吧?果真光彩夺目,令人目眩呢!”
老夫人受宠若惊,连忙道:“殿下谬赞了。”
安平将老夫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随即感叹道:“裴老夫人这一身珠光宝气,想来穿戴之物不下百金吧?这样的气派,别说我区区一个了,放眼大昭,只怕也就只有太后娘娘能跟裴老夫人相比呢!”
众人纷纷笑着,却无一人开口附和。
安平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老夫人心里一惊,连忙起身,直接跪在了安平脚边:“殿下,是、是老身糊涂!只见这料子光彩照人,想着是来参加殿下的宴会,不可穿得太过寒酸,所、所以才……”
安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并没有把人扶起来的打算,只道:“行了行了,本公主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只是见老夫人衣着华贵,这才感叹了几句而已,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老夫人快快起来吧!”
安平的目光又在温元姝和谢千娇身上各自停留了片刻,疑惑道:“老夫人,这二位,谁是你家的儿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