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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盐商云集的天下第一州。
同气会总部内,气氛异常紧张。各地盐商代表齐聚一堂,为了最近传出的消息争论不休。
\"朝廷要开放盐业经营权?这是要断我们的财路啊!\"一个胖商人拍案而起。
\"还说要建官营盐场,这不是要彻底毁了我们吗?\"另一人愤怒道。
同气会会首许嘉城坐在上首,脸色阴沉:\"诸位稍安勿躁。这些消息的真假还未可知,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打探什么?\"一个瘦削商人冷笑,\"许会首是不是已经暗中和朝廷达成了什么协议?准备抛弃我们这些老朋友?\"
\"放肆!\"许嘉城拍案而起,\"本会首做事,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哼!\"那商人不甘示弱,\"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都有知情权。难道会首想独断专行?\"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一个老者突然开口:\"都少说两句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朝廷的新政。\"
\"能怎么应对?\"胖商人愤愤道,\"我们已经控制了盐价,却还是挡不住朝廷的手段。现在又要放开盐业经营,这是要让我们窝里斗啊!\"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商人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镇江的盐场发生暴动,那些工人把盐仓都砸了!\"
\"许会首,快走!\"有人惊呼,\"官兵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
许嘉城面色铁青。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范仲淹早就设计好的。先用开放盐业的消息让同气会内部产生裂痕,再借工人暴动和小盐商之手搜出账册,最后才是雷霆一击!
\"许会首,\"瘦削商人冷笑道,\"现在你总该说实话了吧?这些年你中饱私囊,克扣我们的份子,以为没人知道吗?\"
\"你\"许嘉城还要狡辩,却见那商人已经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
\"这是你的私账。\"那商人冷冷道,\"我早就派人偷偷抄录了一份。本想等着要挟你,没想到今天倒派上了用场!\"
\"原来如此!\"其他商人这才明白过来,\"难怪这些年分红越来越少,原来都被许嘉城吞了!\"
\"诸位误会了\"许嘉城还想解释,却见那些商人已经纷纷起身,向外走去。
\"站住!\"许嘉城厉声喝道,\"你们要去哪里?\"
\"投案自首。\"一个老者叹道,\"现在只有主动交代,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许会首,你自求多福吧!\"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传来打门声。官兵们高喊:\"许嘉城,你已经被包围了,还不快快投降!\"
许嘉城瘫坐在椅子上,知道大势已去。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经营的同气会,会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突然从密室中闪出:\"许会首,快跟我走!地道还没有被发现!\"
许嘉城大喜,正要起身,却听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可惜,这条路已经被封死了。\"
\"你\"许嘉城这才认出,这黑衣人正是李若兰手下的得力助手。
\"许会首,你以为只有你会在同气会安插内线吗?\"黑衣人冷冷道,\"我们在这里潜伏了整整三年,就是为了今天!\"
外面的撞门声越来越响。许嘉城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突然狞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来人!\"
话音未落,几个死士突然从暗处冲出,手持利刃向黑衣人扑去。
\"想困住我?没那么容易!\"许嘉城趁乱夺路而逃,直奔书房。
\"拦住他!\"黑衣人一边格斗,一边高喊,\"不能让他销毁密信!\"
但已经来不及了。许嘉城冲入书房,立即将一摞文书扔进火盆。就在这时,房顶突然破开,几个蒙面人从天而降!
\"完了\"许嘉城面如死灰。他认出了这些人的装束——是陈半仙的亲信死士,专门负责执行秘密任务。
\"许嘉城,\"为首的蒙面人冷冷道,\"你勾结朝中奸臣、压榨盐工、克扣商税的证据,我们早就掌握了。现在,该算总账了!\"
\"等等!\"许嘉城突然喊道,\"我知道一个惊天秘密,可以用它换我一条命!\"
蒙面人冷笑:\"你以为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是关于蔡京的秘密!\"许嘉城急切道,\"他利用海路走私铁器到辽国,每年的利润超过百万贯!这些证据我都有\"
蒙面人们互相对视一眼。为首者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许嘉城见他们有兴趣,连忙道,\"我手上有完整的走私路线图,还有参与的商人名单。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蔡京在哪里设立了秘密仓库\"
\"带他走!\"为首的蒙面人一挥手,其他人立即上前,把许嘉城制住。
深夜,郊外一处隐秘的庄园内。
许嘉城被带到一间密室,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黑衣人。
\"说吧,\"那人沉声道,\"关于蔡京走私的事,你知道多少?\"
许嘉城咽了咽口水:\"大人,我可以全说,但您得保证我的性命\"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黑衣人转过身,冷冷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或许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些。\"
许嘉城打了个寒战,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只好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事情是这样的\"许嘉城深吸一口气,\"蔡京在泉州、明州和广州三处设立了秘密商号,表面上做海外贸易,实则暗中走私铁器。\"
\"具体路线呢?\"
\"分为五条:北线是从明州出发,经过登州中转,最后到辽国的料港;西线是从泉州出发,经过闽江入福建内陆,再转道西夏\"
黑衣人打断道:\"这些我们都知道,说点新的。\"
许嘉城连忙道:\"还有南线!这是最赚钱的。从广州出发,一路南下,先到安南的交趾港,然后分成两支:一支去吕宋,另一支继续往西南到天竺(印度)。\"
\"最远的是西线,\"许嘉城继续道,\"从泉州出发,经过广州、占城,一直到大食(阿拉伯帝国)在西边的据点。那里的回回商人出高价收购我们的铁器,据说是要运到更远的地方\"
\"谁在负责这些线路?\"
\"每条线都有专门的商号负责。北线是童贯的人在管,西线是高俅的亲信,南线\"
黑衣人突然问:\"这些铁器都是从哪里来的?\"
\"主要是两处:一是蔡京控制的官营铁场,他们以次充好,把好铁器暗中截留;二是高俅在荆湖等地设立的私营铁场,那些铁场表面上是普通商号,实则专门为走私提供货源。\"
\"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