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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太子殿下您误会了,民女不敢这么想……”
李延玺心道也是。
阿姮这个表妹看起来就很呆蠢。
谅她也没有这个胆子。
李延玺心中戾意渐缓,虽然很是不悦,但他也知道齐宝衣说的是事实。
若是他真的杀了齐宝衣,阿姮必定会恨上他。
太子不知在想什么,视线沉沉地落在她头顶,齐宝衣眼里含泪,大气都不敢喘,也不敢抬头,她忐忑不安的在等待着自己命运的落定。
过了片刻,那道尊贵清冽的声音忽地响起,“今日听闻,齐小姐若敢外传——”
李延玺唇色艳极,却在上下一碰间透出比那艳丽更为危险的狠意,“孤照旧可以让你死得悄无声息,就连阿姮也不会知晓的那种,知道吗?”
齐宝衣从头到脚的一凉,她知道太子说的必定是真的,但今日自己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她慌忙点头,“知道,知道,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
说罢,齐宝衣甚至结结实实地给李延玺磕了个头。
“砰——”地一下。
额头都红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李延玺的脸色比刚才更差了,他忽然冷声唤道:“来人,带齐小姐下去,换掉这身衣裳。”
“然后,就辛苦齐小姐在千金台多留些时日了。”
最后这句话,虽然是对齐宝衣说的,但却并不是在跟她商量。
齐宝衣很是不解。
但害怕,不敢问。
啊。
太子殿下都知道自己认错人了,还不放她走吗?
她又不是表姐。
还有,为什么要换衣裳?
她才穿上没多久,又没有弄脏。
不过,太子殿下的行宫有女装吗?有臂钏步摇,宝石头面,胭脂水粉这些吗?
换了衣裙,她想重新画个妆。
齐宝衣的心思都写在脸上。
少臣目光一掠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道:
这姑娘真蠢,怎么能做着阿姮姑娘的妆扮,对殿下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呢?
少臣腹诽着,很快听见殿下嗓音冷冽又凌厉的对他说,“至于你,自己滚去领罚——”
这个惩处,少臣倒是不意外。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阿姮姑娘的事情失职了。
本就是他的错。
但是,刚刚还在被他嫌弃呆蠢的齐宝衣:哇哦。
望向少臣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同情。
千金台里,有人挨罚,有人换装。
千金台外,沈骊珠策马停下,勒住缰绳。
许久不曾骑马,她的骑术已经生疏,再加上年轻的马儿脾性烈,她手掌微微被磨破。
藏好掌心的红痕,沈骊珠下马。
行宫守卫竟然未曾有一人阻拦,甚至有貌美如花的侍女,笑吟吟地出现替她引路。
“殿下在千鲤池,娇客随我。”
像是早就预料到……
她一定会来。
沈骊珠咬破了唇,尝到了一丝血腥气,闭了闭眼道:“带路。”
千金台华贵浮靡,亭台楼阁,奇花无数,沈骊珠却无心观赏,只想知道齐宝衣和浅碧的安危与否。
一路行至千鲤池。
她见到阑杆边上一道长身玉立的背影,姿态散漫慵懒,随手洒落鱼饵,那种从内到外透出的、倾举国之力培养出来的尊贵,却胜过世间大多男子的风华。
特别是今日,他并未穿那身低调的暗衣,而是一袭银紫色的华裳,那点银似珠光熠熠,那抹紫似潋滟沉沉。
“你来了?”李延玺像是知道她在身后,微微侧首,回过头来,“阿姮,孤等你很久了。”
他也未戴那张掩藏容貌的面具,眉是远山墨,唇是胭脂浓,鼻是明雪雕刻线条明稀,这样的人本就是皇朝无数少女春闺梦里人。
“太子殿下。”沈骊珠举止沉静地朝对方行了个礼,却是难得的心浮气躁,立刻便问,“请问,我表妹齐宝衣和浅碧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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