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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妍倒吸一口冷气。
书房内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许久，景妍喃喃开口：“杨平该不会是……”
她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李潇潇不由得追问：“是什么？”
“没，希望只是我的猜测，希望……只是巧合。”
景妍的眼神涣散，好一会儿才聚焦，紧紧地盯着李潇潇，“还有呢？你还知道更多吗？按理捐肾这种事是死不了人的。如果真是杨建明生病需要一颗肾来救命，他也没必要非得整死给他捐肾的人，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李潇潇的声音越发冷凝：“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这事就发生在去年年底，那会儿华润建设已经开始准备融资上市的事儿了，按理只要杨建明不是傻子，都不会去背上一条人命。”
华润建设如日中天，如今燕城也就是已经上市的霍氏集团能与之匹敌，杨建明怎么会在这样的关口，给自己惹这么大一个麻烦？
除非……
景妍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先不管杨家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这个就医记录是真的，那么也就说明，杨平是被杨家人害死的。”
“那袁丽能跟杨明礼接触到，恐怕也是有这个原因在。”
李潇潇点点头，语声发哑：“这事基本上已经明了，我估计袁丽会去接触杨明礼，要么是为了探寻丈夫死亡的真相，要么就是为了……报仇。”
景妍微微咬牙，“我估计是二者都有。杨家人做了这种事，肯定需要掩人耳目，袁丽不会那么轻易知道。但她不是傻子，她心里怀疑杨家人，但她没有证据。于是……”
景妍说不下去了。
她完全没想到，这桩案子背后，居然还藏着这么深的关系。
李潇潇此时脱力似的靠坐在了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某处虚无，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这件事太复杂了。我刚刚知道的时候非常非常震惊，我甚至想要不要告诉你……”
景妍轻咬唇瓣：“为什么这么说？”
李潇潇似有疲惫地闭上眼。
“咱们这种普通人，在没真实接触到这种财阀家族的阴暗面的时候，还会天真的以为，有钱人即使再坏也有道德底线。”
“但当我真的接触到这些最黑暗的部分时，我当然会害怕。所以我想，干脆就不告诉你了，干脆就拦着你不让你继续查下去……万一惹恼了杨家人，你说不定会是下一个杨平。”
景妍捏紧了手，坐到了李潇潇身旁。
“潇潇，我懂你的意思。所以无论你今天跟我说了什么，我都会守口如瓶。将来就算不得不让这些事暴露在天光之下，我也会让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是我查出来的。”
“我不会连累你，更不会让你涉入险境半分。”
李潇潇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景妍。
“阿妍，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胆子小，没什么大志向。”
“但是吧，我有一个好处，我特别仇富。”
景妍与她对视，良久，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潇潇深吸一口气，忽然朗声。
“所以，这件事，这个案子，老娘就要跟你一起查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