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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愿意和秦顾说呢，”邱铭丞声音很轻，“他很爱你，至少现在是，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共同分担，非要把所有的事情扛自己身上。”
“那样不会让他感动，只会感动你自己。”
沈淳顿住脚步，垂着无神的眼，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我爱他，我不介意他是否感动，只想他少一点烦恼，就足够了。”
邱铭丞否认这一点：“据我了解的秦顾，脾气很固执，如果他知道也一定会按着你做手术。再说了，沈淳，你忍心他最后知道真相时难过后悔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沈淳缓缓地靠在门口的墙上，声音有些哽咽：“我怕他知道以后自责，我怎么不怕呢。”
邱铭丞有些不忍心：“我想帮助你快点好起来，万一就好了呢？”
“我不敢赌那个万分之一，我更看重万分之九十九。”沈淳恢复了平静，声音也不再颤抖，扶着墙起身蹒跚而去。
只留下一句：“今天还是多谢你。”
房间内的护士大气不敢出，怯怯地望着表情难看的邱铭丞，心道这还是第一次看见邱医生这样愤怒。
但其实邱铭丞是无助，万分无助，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助。明明能够强硬把她留下，但怕她不开心，怕秦顾兴师问罪。
他怕得太多了，甚至不如沈淳果决。
因为这次邱铭丞没有送她，所以沈淳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身体也恢复许多，客厅黑漆漆，她慢慢打开灯，却看见沙发上坐着脸色阴沉的秦顾。
“你去哪了，”秦顾出口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凶了，“老婆，我等了你好久。”
沈淳被吓惨了，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下，但还是撑住鞋柜，转身隐藏自己的表情，状似无意地避开他打量的目光：“啊，我，我出去转了转。”
“转到这么晚？”秦顾步步紧逼，“已经是晚上了，老婆，不是下午。你去哪转了？”
“你这是不相信我吗？”沈淳深吸一口气，换好鞋朝他走去，一副不解疑惑的模样：“你今天回来得好早，是不是有好事发生了？”
秦顾沉默，他看着沈淳自以为镇定但四处乱瞟的目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宝贝是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
她去外面能干什么呢，是做什么事，还是见什么人。
注意到沈淳的衣服，又是与出门前不同的另外一套。这套更漂亮些，他想，应该是去赴约见人了。见什么人需要换一身漂亮的衣服呢？
情人吗？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秦顾就恨不得把它从自己脑子里挖出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该怀疑沈淳，那是全世界最爱自己的人，她那么专情，那么用心对待，怎么会偷人？
也正是这种思想的抗争太激烈，他只能选择轻放此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将她纳入怀中。然后闻到了一股洗发水的香味，和沈淳平时的不同。
笑容瞬间凝固。
他又想，或许是换了一种呢，只是他太忙了，平时根本没注意到，是他不够关心沈淳，真是不应该。
然后他陪着沈淳上楼，路过洗漱间时发现里面的洗发水还是柑橘的清香，和她头发上的柠檬味根本不一样。
秦顾的手松开了。
沈淳没注意到，仍然绞尽脑汁转移他的注意力：“阿顾，今天回来得太晚了，明天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去给你买。”
又要出去啊，秦顾想。如果真的要买，早上出门晚上回来这么久，出市的时间都够了，为什么不去买呢？
“别去了，宝宝。”他看着沈淳眼里的自己，笑得很温柔，眼神却越来越阴沉，语气也渐渐下落。
别出去了，答应我，不要让我起疑心，我真的怕自己作出错事，真的。
沈淳没意识到，她只知道今天确实没来得及买菜回来，化疗耗费的时间太久：“那怎么行呢，我们可以一起去嘛。”
这是在打消自己的怀疑吗？
秦顾仍然笑着，眼神毫无波动：“那明天一起去多买点，这个月就不出门了，天天在家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沈淳没多想，不理解也答应下来：“当然可以，你怎么啦，是出什么事了吗，好像不太开心。”
她还是这么敏感的察觉自己的情绪，还是这么担心自己，还是这么爱自己。秦顾想着，眼神渐渐柔软下来：“我好爱你。”
“什——”
沈淳话音未落，被秦顾抱入怀中：“小淳，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不能分开的。”
“好。”
秦顾说得也没什么问题，沈淳想，她的确只有秦顾了，也只为了秦顾而活，除了他，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秦顾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里平衡不少，揽着她往卧室走去。
这样的好心情持续了大半个月，但该派去保护沈淳的人已经开始记录沈淳每天的言行举动，两人间隙暗生。
不过这个时候为时尚早，还没人关注到。
“没有办法了吗，”褚清清哭着拨打褚燃的电话，“你不是最厉害吗，褚燃，为什么你也没办法，我不想嫁，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褚燃那边很安静，只有沉重的喘息，她听见一声忍痛的闷哼，还没来得及问电话就被挂断了。
褚清清不是傻子，她知道褚燃那边出问题了，可这种时候找谁问都没有用。
“褚家真的要完了吗”她满脸泪痕敲响褚父的书房，“爸爸，是不是真的，只有我嫁给秦顾，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褚父不忍睁眼看她，心里明白她肯定已经无法联系褚燃，再也没有别的办法：“清清，你别管了。”
他像突然做了一个决定，睁开眼，眼神严肃：“有爸爸在，无论如何不会波及你，你收拾东西，月底爸爸安排你出国。”
褚清清没有说话，她发现她嘴上说着要做女王，实际上还是那个小公主，什么事情都要别人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