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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妈妈，”沈望仍然执着地拽着她的手，“如果你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喜欢他的。因为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第一位的。至于他，对我并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我不会因为他而让你难过。”
沈淳摸了摸他的头：“你们有血缘联系，那是来自生命的，妈妈斩断不了，也不想去斩断。”
“妈妈是孤儿，也就是没有爸爸妈妈，所以望望才没有外公外婆。正是因为这样，妈妈才更希望你是生活在爱里的，不会因为父母之间的原因失去原本属于你的童年。”
沈望被骂没有爸爸的时候，她看在眼里不是不难受，可是她也是自私的，害怕秦顾知道孩子是他的就残忍夺去，自己什么也不剩下。
可这段时间沈望越来越和秦顾贴近，甚至口口声声都是他。
说不难过不失落是假的，但通过这次手术的事情，高昂的费用她需要刷信用卡，秦顾却可以眼都不眨给出去。所以沈淳也想得很透彻，如果跟着秦顾能让沈望有更好的生活，那她愿意放弃。
沈望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只是希望妈妈开心：“妈妈，对不起，好像我总是让你难过。”
“这不怪你，”沈淳怜爱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你本身就是最瑰丽的珍宝，我说过的。因为有你在，我才有面对这么多未知困难的勇气。”
“是妈妈该谢谢你。”
沈望康复出院的事情自然也传到褚清清耳朵里，她赶紧准备了一大堆礼物赶去沈淳的新家。
“清清阿姨。”沈望对这个声音好听的阿姨很有好感，今天一看她长得也确实很漂亮，嘴角的弧度拉得很大。
褚清清听见这软绵绵的贴心话，看着沈望那乖巧的模样，她心都快化了：“天哪宝贝，你简直太可爱了。”
她在征得沈望同意以后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能看见了吗，啊，我是说，你能认得颜色吗？”
“妈妈在教我认识，”沈望也不觉得恼，“嗯清清阿姨今天穿的上衣是橙色，裤子是蓝色牛仔裤，对不对？”
“你太棒了望望。”褚清清满眼都是欢喜。
其实她并不喜欢小孩儿，在见过其他所为大家族出来的小屁孩一个一个拽上天的臭屁样子以后，她甚至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生孩子。
但是沈望和那些小孩儿不一样。尽管他从前不够完美，甚至器官有残缺，可是听话乖巧又不失活力，还很爱他的妈妈。
唉，褚清清无声叹息，喃喃：“望望，都是因为你这个大宝贝，我动摇了不孕不育的计划。”
沈淳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眉眼带着温润的笑意：“你还年轻，生不生孩子不着急考虑，再说了，每个孩子性格也不一样，又不是买菜，还是仔细些。”
“那倒也是。”
褚清清捏了捏沈望的小脸：“怎么长得也这么好看呀，小仙童似的，你妈妈给你吃的什么人生果？”
“没有呀——”沈望眨巴着大眼睛，乐意在这个漂亮阿姨面前装傻，他觉得这不叫欺骗，就像妈妈含着哭音说自己不难过一样。
聊了许久，沈淳忽然想起秦顾那天的话，即便多次告诉自己这跟自己没关系，但内心的在意骗不了人。
只是问问而已，她想。
于是沈淳吃了一块苹果，状似不经意问她：“对了清清，你很秦顾的婚礼准备什么时候办，就算我不去也得随礼啊。”
褚清清狭长勾人的眸闪了闪，她的眼睛比起凤眼更多几分无辜和清纯，当真与狐狸几分相似。此时目光的闪烁，也正是她豫豫不定的信号。
其实那天的目的原本就出于希望沈淳放下不再多想，既然这段时间看来沈淳都放下了，是不是也该说实话呢？
毕竟哥哥说得也对，别人的路该由别人去走，她还是不想欺骗沈淳。
“那天骗了你，”褚清清轻声说了句抱歉，“我和秦顾的确有过婚约，但在五年前，你的死讯传来没多久，就已经解开了。”
他竟然没有骗自己？
沈淳觉得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秦顾本来就不是爱说谎的人，何况说谎的对象还是自己只是她不愿意相信秦顾会真心实意跟自己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解释，而且这件事情的结果其实并不重要。
到此为止了，别想了，问了就够了。
停下吧，沈淳，你已经越界了。
“没关系，”沈淳笑得自然，“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你的一片好心我会理解，但以后别这样忽悠我了。”
褚清清垂着头，声音很低：“我不会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可能再毫无芥蒂的继续畅聊，无论褚清清本心是什么，她都讨厌欺骗。
就算是为了她好，那也是欺骗，是不争的事实。
“抱歉，”褚清清离开之前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总是不断的做出错误的判断，一而再再而三的亏欠于你。”
对于友谊来说，这是最忌讳不过的。当两个人已经到了要摊牌，要明说的时候，一切就注定不能相安无事下去。
“既然我无法弥补你什么，就只能做到以后不再给你添乱了。”
沈淳关上门以后，脑子里还是褚清清那段话。
她说话的时候只剩下一个背影，表情没有人能看清：“往后有需要再找我，而我不会再主动打扰你，祝我们都一帆风顺。再见，沈淳姐。”
她们的关系其实很奇怪。
因为其实沈淳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她不会交朋友，也不懂得交朋友。
褚清清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她们两个人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来一方心有亏欠，开始交流，发现对方三观和自己很像，很合得来。
一个是天上月，一个是海底星。
沈淳甚至忍不住想，要是刚刚她说话软化一点就好了，这样契合的朋友就不会被自己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