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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弟弟的附和,林文蓉更来劲了,高兴地对张有才说:“哈哈,怎么样,有才,连新军都在全力支持我鼓励我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完这话,林文蓉突然想起什么:“哎,我说新军,你的女朋友找好了没有啊?”
“姐,我找没找女朋友你还能不知道吗?我在找女朋友之前,还不先请你给参谋参谋吗?”
林文蓉又急忙问:“那,你觉得兰兰怎么样,她和你年纪差不多,如果能找到她做我弟媳妇,也是咱们林家的福分呐!”
听了姐姐的话,林新军也很高兴,但马上又摇摇头:“不行不行,姐,恐怕咱配不上人家,人家可是咱五一农场机务战线上的老先进啊!”
林文蓉胸有成竹:“没事的,新军,这话我去说,兰兰答应不答应,她都不会怪罪我的。再说了,据我所知,她还没谈对象哩,也没找到合适的呢。”
张有才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新军,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我看这事,悬!据我所知,刘兰兰要是愿意找男朋友的话,恐怕早就找好了。”
“姐,我觉得姐夫说得对,人家刘兰兰不仅是我们场多年的先进了,就说两家子的条件吧?也不一样的呀?人家爸爸好歹也是场长呀?”
听了张有才的话,林新军也附和着。
张有才又摇头起来:“新军。你不明白我话意思,我话里有别的意思。”
“乌鸦嘴,你就能扫别人的兴。像刘兰兰那样比较传统的姑娘,你不去帮她介绍对象,她会自己到处找吗?”林文蓉白了丈夫一眼:“今天是星期天,机车上又没什么活,兰兰这会儿肯定在家里,我这就去找她说说看。”林文蓉说完,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就准备到刘兰兰家里去。
张有才知道拦不住她,只好由她去。
刘兰兰正爬在桌子上翻看着语言文学自修大学的课本,面前摊着一个笔记本,见林文蓉来了,连忙站起来:“文蓉姐,快进来坐坐。”
兰兰的母亲和林文蓉打过招呼后正要给她倒杯水,林文蓉连忙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阿姨,您忙您的吧,我想找兰兰说点事哩!”
刘兰兰知道林文蓉的脾性,她和自己的一样,说话从来都是高声大语的,也不拖泥带水的,看到她今天说话压低了声音,知道她想说的话和平时不一样,笑着问:“文蓉姐,到底是什么事呀?神神秘秘的?”
经常在一起,又是好朋友,林文蓉和刘兰兰讲话从来也都很随便,所以便开门见山地问:“兰兰,我弟弟林新军你认识吧?”
兰兰不解仍然笑着说:“认识呀?文蓉姐,我们都是干机务工作的,有时开会,有时开荒或是改建棉花地,我们经常在一起的呀?文蓉姐,你问这个干嘛?”
听了兰兰的话,林文蓉立即高兴起来:“那,你对我弟弟的印象怎么样?”
刘兰兰笑了:“挺好的呀?文蓉姐,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都很随便的,也很聊得来的。”
林文蓉更高兴了:“那,你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呀?”
“我是说你们交一个特殊朋友,谈朋友,怎么样?”
刘兰兰马上明白林文蓉的意思了。立即笑呵呵地摇摇头:“文蓉姐,这事我可真没想过呢,再说了,我现在根本没想找男朋友呢!”
“你现在不找男朋友,以后总归是要找的呀,现在找和以后找,是一回事嘛!再说啦,兰兰,你和文军都是在机车上上班,又知根知底的,我觉得很般配的。”
刘兰兰还是笑呵呵地摇摇头:“我说文蓉姐,你就别费那心思了,我现在真的没有想找男朋友的意思呢。”
长期工作生活在一个单位,关系彼此又都不错,林文蓉知道刘兰兰的性格。如果她说这事可以考虑考虑,或是等等看再说的话,或许还能有点活动余地,如果她连这话都没说,就再也没希望了。所以,看到刘兰兰一个劲地摇头,林文蓉只好悻悻地说:“那,兰兰,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可别介意呀!”
刘兰兰仍然笑了笑:“文蓉姐,你看我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吗?有什么介意不介意的呢?”
张有才看见妻子高高兴兴风风火火地跑出去,这回又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地走回来,知道没戏了,笑着问:“我说得怎么样?文蓉,叫你别去忙乎了,你还不相信,这下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和兰兰都在三分场机务上上班,对她的那点心事还能不知道吗?不止我一个,我们三分场的机务工人,哪个看不出她的那点心事呢?”
林文蓉进来和刘兰兰说话,兰兰假装着在厨房里收拾东西,却一直在侧耳细听两人的对话。待林文蓉走后,兰兰妈再也忍不住了:“我说兰兰,前面有人给你介绍一个当兵的,你不同意;还有人给你介绍一个在供销科商店里工作的,那么吃香的工作,你也不同意;这次是你好朋友介绍的,又是她的弟弟,你们还是同行,知根知底的,你还是不同意,你到底想找一个啥样的人家呢?”
听了妈妈的话,刘兰兰也不高兴起来:“妈,咱家里就多我一个人吃饭吗?何况,我每年也有自己的工资呢,并没让家里白养活着我,你怎么总是想把我推出门外呢?”
听了这话,兰兰的母亲更不高兴了:“你看你这孩子,妈并没嫌弃你什么,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妈这不是关心你嘛?妈啥时候想把你推出门外了呢?这么大的姑娘了,人家给你介绍男朋友,你不愿意;人家追你,你不答应;你的好朋友看中了你,让你给人家做弟媳妇,你还是不愿意。你到底要找一个啥样的人家嘛!你说出来,再有人来咱家提这事,我也好给人家回个话嘛。要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家高不可攀哩!你爸为这事也很着急,只是不在你面前提起罢了。你自己谈一个,只要是规规矩矩的人家,妈和你爸也不会反对的,可也没见你谈一个。做女儿的,心里有啥子想法,不能向妈说说吗?”
兰兰觉得母亲的话并不是完全没道理,说话的口气也缓和了许多:“妈,我现在真的不想找男朋友,我报考了语言文学自修大学,我想等我拿上了毕业证,才考虑这件事,现在找男朋友,会分散精力的。”
兰兰妈再想说什么,门外传来“兰兰在家吗?”的问话声,刘兰兰在房子里听得真真切切,是钟海涛的声音,急忙把面前的书本一推,立即跑出来。
刘兰兰很热情地将钟海涛迎进屋子里,又是忙着倒水,又是拿出点心。钟海涛笑着说:“兰兰,我们都在一辆机车组上,用不着这样客气的。”
刘兰兰也连忙笑着说:“海涛,虽然我们都在一辆机车组上,可到了我家里,就是客人了。”
“兰兰,你先别忙,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呢。是这样,我们三分场要拿出几个文艺节目在第二届金秋文化艺术节上演出,我和官洪商量后,想把你的事迹编成一个节目宣传一下,准备让林文蓉扮演你,这件事已经跟闫书记说过了,他也同意了,听闫书记说,他已经跟林文蓉说过了……”
钟海涛的话还没说完,刘兰兰连忙摆摆手:“不行不行,海涛,我根本没什么可值得宣传的,平平常常的一个人,宣传我绝对不行!”
“兰兰,我还没把话说完哩!官洪和我的意思并不是为了宣传你个人才编排这个节目的,我们主要是想通过你的敬业精神,宣传我们这一代青年人在‘四化’征途上苦干实干精神,以此来激励我们五一农场更多的青年,为四个现代化建设贡献自己一份力量。”
经钟海涛这一解释,刘兰兰听明白了:“那,不能用化名吗?直接点到我的名字,别人会怎么想呢?也不合适呀?”
“用化名不好,兰兰,如果用化名的话,别人还以为我们创作的先进人物事迹是虚构或是编造出来的呢。编造的或是虚构出来的先进人物,就没说服力了。现在提倡学习身边的先进典型,我们将你的故事说给大伙听听,也是符合场党委要求的。再说了,我们也不会夸大事实,只是宣传平凡人物的敬业精神,正是这些平凡人物的勤奋敬业,才创造了我们五一农场的辉煌。如果我们每个平凡人物都有了勤奋敬业精神,我们五一农场今后一定会更加美好的。”
刘兰兰听得很认真。她平时就对钟海涛、方锐和官洪的才气就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会儿听钟海涛这样一说,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钟海涛接着说:“兰兰,我和你在一个机车组上工作,对你的工作情况比较了解,所以我想,还是我来写比较合适。同时,我和官洪都给林文蓉当配角,这样演得更真实了。”
“可以可以,是你写的演的我就没啥可说的了,只是不能夸大事实哦!”刘兰兰很高兴地看着钟海涛。
“不会也不能夸大事实的。如果夸大事实了,大家看了,反而认为我们是在胡吹牛,效果反而不好了。”钟海涛说。
刘兰兰点点头。
春风吹过田野,彩旗地头飘扬,播种机在农田里欢唱着,承包户在田野里播种着,把农场人一年的希望播进土地上,把双脚扎进泥土里。
一年一度的春耕播种是一项非常艰苦的工作,播种机走过的地方,松软的泥土立即掀起一股股淡黄色的灰尘,无情地朝着跟随在播种机后面的职工身上扑去。职工们一边播种一边接受着铺天盖地的灰尘洗礼。爱美的女职工们扎紧了袖口和裤脚,把头发塞进帽子里,脖子系着严严实实的围巾,戴着口罩,蒙着纱巾,只露出两只眼睛。男职工们则丝毫没有保护自己的举动,他们往往穿着很旧的衣服,跟在播种机后检查地膜和种子,虽然脸上身上全是尘土,但他们并没感到十分难受,仍然很认真地看管好播种箱,让种子均匀地撒到泥土里。对他们来说,播种箱里播下去的不只是一粒种子,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希望。所以,尽管播种的活很苦很累又很脏,但他们仍然感到很快乐,并在以后的生产管理中辛勤劳作,努力使沉甸甸的希望变为满盈盈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