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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有相逢,张扬吕梁再次从新城出发,沿着曾经走过的线路开启了回程之旅。
一别十日,线路依旧,去熟悉又陌生,两人熟悉于城镇,陌生于沿途事物改变,自新城出,路上所见所遇一切已不复往昔。
道路变了,曾经一下雨就泥泞的路段,如今底下垫上碎石,面上铺了细沙,路侧多了排水沟,逢雨就水潭泥坑连绵的景象不复存在。大单如此,沿路多了不少指示牌,路口岔道均有牌引,减弱了迷路和走错的可能。
城镇变了,在同盟数年的推广和支持下,曾经脏乱差城镇有了质的变化,城中道路变了,难闻的气味不见了,旧陈的木屋泥屋中多了异类,己有不少砖石建筑参杂于中。其中变化最大的是卫生和水利。卫生方面,化粪池的普及,曾经恶臭苍蝇飞的露天厕所消失了,同盟半令半劝下,喝生水的人少了很多,洗澡也着日常,不再是半月不搓澡静待雨水临的境况,这得益于水利的工程。数年来,同盟以张镇为例,在境内大兴水利,将无人无用的地带修成水库,水库的落成解决了耕种问题,民众不用再看天度日,无雨亦可引水入田。水利工程的兴起,无形中增加了可耕种土地,各部各族都受益不小,长老院一番统计后发现,境内可耕种土地竟多出近二十万亩。
数年前,十天时间,从新城出发走同样的路线,张扬只走了几百里,如今,同是十天时,却走了一千多里,速度是原来了的三四倍。变好的路状和路侧的指示牌,张扬一行免去了逢雨停,入夜驻的囧境,也免去寻找向导耗费的时间,而沿途兴起的水利工程也帮了大忙,行进中的饮水问题得到了充分解决,不用再漫山遍野找水,不用再绕行入村入城换取干净饮水。
十天时间,千里逝,一行十三人已离辛部,进入铜部地界,并于一个名扶山的小镇停驻,与镇民寻问路况,得知有近路可走,不必再绕行黄部再走水路回张镇,只需于连山山脉中跋涉三日左右,就可进入铜城地段,届时便能一路畅享直达张镇,与绕行黄部一比能省五天左右。
得知消息的张扬当即决定抄近路,爬山涉水一事对他而是家常便饭,走了几万里什么穷山恶水没见过?进山三天就能免数日跋涉,这种选择,张扬连想都不用,一路走来都一直这么做,一直抄小路走近道。
扶山镇,位于连山山脉东南部,位于群山之中,该地山林密,一出小镇没几里,就是一山过完又一山,怎么看都看不远,入眼尽是山拦山阻。
张扬一行在本地两个向导带领下徒步爬山,每登顶一次,他们都能看到山脉的主峰遥现,鹤立鸡群般于群山环绕中。所有人都知道远处山峰叫什么,因为那座山头便是同盟权力中心所在,山头上建筑如林,建筑住着八部高层。
引路的向导是两个小年轻,一个叫蓝开,一个蓝田,两人是堂兄弟,生日仅隔三天。蓝氏兄弟长得还算顺眼,就是有点瘦有点黑,刚脱离集训队管束的他们,连成人礼都没办,就跑出来赚钱了,用蓝开的话说就是:“成个屁礼,我们家穷得就剩米了,牛倒有几头,可都是姐姐妹妹的嫁妆,我身为长子就分二只羊,田弟更惨,还羊都没分到就得三只猪崽。这没马,没甲,没盾,没弓没弩的办个鬼成人礼,花钱让人看笑话的事,我家那此老头打死不干,我们也不干。”
蓝开和弟弟蓝田一比有点话痨,总是叽叽歪歪闲不住,一行人都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精力,全队十五人,十四个累得半死不活,就蓝开还上蹦下跳问东问西,连续爬十座山头都没能让他闲一会。
队伍一停,蓝开便一溜烟住林子里钻,三二下就从众人视线中消化了,停下休息的人都已见惯没搭理,入山二天,早就见怪不怪,每次停下休息,蓝开都会脱队钻进林子找吃找喝,直接把山林当成了粮库,每次都能整来点东西。
张扬从路旁拆了几枝阔叶往地上一垫便坐了下来,面朝蓝开消失的方向,对同样刚坐下的吕梁说道:“那小子能折腾,往哪丢都不会饿死,我和你都没这本事,想当年我和一堆弟弟被岬叔往山里一丢,又是迷路又是饿肚子,还差点喂了老虎,出山时个个像乞丐,又瘦又破烂。”
吕梁眯眼瞄了林子许久,还是没能看到蓝开的身影,不得不感慨道:“不服不行,除了手脚还不够干脆,他已经能和我拼力气拼眼力了,不用几年,我就不是对手了。”
吃出酸意的张扬失笑道:“这年头打架历害用处不大,除了街头耍横,卖力气,能做的事不多,也是参军一途了。关键是蓝开嘴巴太碎,入训这么多年都没被招走,估计参军都成问题。这点倒和陆良那王八蛋很对味,他要是在这的话,绝对强拉硬拽把人招入偷窥捣乱序列。”
吕梁斜头一笑,鄙视道道“少打蓝开主意,他归我了,巡逻队用得上,集训队也用得上,跟你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张扬皱眉又展叹道:“让你了,有事时借我用用就行,带他进山打猎和或出门都是不错。”吕梁闻言满意一笑,点了点头算答应了。
远处声响树摇,休息中的人纷纷看来,只见数百外摇晃的树上突然冒出人头,并这边大叫道:“这边有二颗荔枝树!我刚才还打了一头山羊!赶紧来几个帮帮忙!”
不用吩咐,队中就有四人扲上背包开山刀,嘻嘻哈哈和蓝田朝蓝开所在位置走去,身后笑骂声起。队中些人跟张扬南来北往数万里,谁谁谁该做什么早就分配清楚,并成了习惯,只要一个眼神一声招呼,就会有人主动接过事务。
笑骂中张扬没来由一叹,无力说道:“还是进趟长老院吧,免得到家后不安生,被人背后说来道去找麻烦。”
吕梁无所谓应道:“你说了算,只要八月能到家就行,其他的我无所谓。”
张扬有此一说,是为了省麻烦。他本不想进长老院述职,还打算来个过门不入,打算气气那帮吃饱没事干,一天要晚闲着没事找事的老头。可一静一想,又感觉得不对劲,想到自己在陈国康国折腾出来的事,就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安生,与其再给长老院一个理由,回家等他们上门找茬,还不如趁现在离得近,自己直接杀上去,该说的说,该骂的骂,该认的认,如有机会就把身上的官衔甩掉,如此一来,以后就能老老实实闷声发大财做个懒鬼。
张扬越想越觉得有戏,在外期间自己擅做主张的事太多太多了,小到把药方让给方氏,大到怂恿苍狼陈国对府城动武,中间的更是数不胜数,工厂、技术、水泥、火药、联烟、学院…大大小小的事太多,多到连本人都记不清。张扬打定主意上长老院述职,然后拒不悔错,再然后气气那帮老头,如此一来,自己头上的将军衔十中有九难保了。
张扬在山中啃荔枝吃烤羊时,同盟东北面,鹰部山林中,有支二千多人的队伍沿着主路缓缓行进,队中千骑百车五旗现。五旗分别为同盟军旗,陈国皇旗,铜部族旗,黄部族旗,再加一个张镇的张字旗,因无风五旗软趴趴。
南归途中,黄土为主的千人队,意外撞见了张镇的运输队。运输队一行千人,张岭主事,护卫着一百二十辆马车,两队相遇后便合二为一。
黄图瞄了瞄防卫严实的车队不由好奇道:“四舅,你们送的是什么?”
张岭没说话两根手指一搓,黄图眼一亮小声道:“全部都是?全白?还是全黄?”
张岭失笑:“我也想,可惜不是,只有四十车钱,白的占了大部分,黄的只有四车,另有八车是珠宝稀罕物,大概够镇上开销十五年。”
十五年?养几万人十五年?黄图估出总价百亿上下,忍不住又斜眼瞄车,忍不住问道:“哪来的?怎么这么多?”
张岭笑嘻嘻说道:“一半是用纸钞换的,现在康国边境数百里,陈国南段都能同盟币结算了,我们就是用纸换金银。”
黄图一听也笑嘻嘻,张岭继续:“另一半得分二部分,小半是经贸利润,大半是你舅他们以前在康国抢的,花了老大力气才偷偷运回来了。”
黄图恍然大悟,终于想明白张锦明明一同北上,却为什么总是玩失踪了,原来是和留守的死营成员偷偷转移钱财,从康国西北往陈国挪钱。想通一点万事明,黄图一下就想通了很多事,终于明白北上途中为什么有人脱队,到星原后张镇为什么还死命送生活物资,也明白信鸽为什么能在二年内到达万里外。
黄图表情精彩又是纠结又是无奈,张岭见之笑嘻嘻道:“别以为就你们两长脑袋,你们不在这几年我们也闲着。对了,公主一事,张扬知道吗?”
黄图目瞪口呆失声道:“你们没告诉他?”
张岭同样无语:“我们以为你传信了,就没再转达。”
语罢,两人相视一乐,都在想张扬知道婚约还在时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跳脚骂街。
两国主公自星原离开已有一年多,张扬以为婚约全部解除已有近年,却不知康庄没对陈国说公主的事,信倒是有,却是说张扬因事无法抽身,数年内没法过境陈都拜会。康庄就连国内的事也没参与,在雾城对张扬说的话全是假的,如今,康国公主也已入境同盟,离张镇已不足百里。
黄图和张岭调侃时,张镇上下却忙个不停,横幅彩带都挂到了青环谷,张山忙着准备住处食宿,辛喜黄月家带着儿子女儿直接住在青环谷等人,白已全白的张海亦是如此。张家在忙,镇民也没闲着,无数人在自家门前挂上喜庆物。唯有正主张扬毫不知情,还在为婚约的解除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