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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语言掩不了语间颤意,盖不说话之人的乞命之图。
“杀了!”寒风不敌一语,山谷温度猛然一降,下令者面无表情,仿似听不懂投降者的求饶之声。
咚…硬物锤砸声伴着乞饶声渗骨寒心。
北风再次占据山谷,呼啸中已无伴音,再无谷边战场外的乞饶之声,那二十三个双手被缚的跪地者已无声响,唯有脑后还有流渗的腥红、还未散去的体温证明他们前一秒还活着。
倒地的降兵,呼啸的风,伤员的闷啍,咆哮的军官,尸堆中翻找兵器、钱财、战友的士兵,无形中让山谷特别冰冷。
“吸”,“他娘的”一声啍伴着骂声突起,谷间忙碌的士兵纷纷寻声看来,只见一具躺在战场边缘的铁王八猛然坐起。
“笑毛笑!赶紧给老子上工具!没瞧见老子脑袋卡住了?”
中气十足的叫骂声没有引来不满反而让谷间气氛一变,沉闷压抑的气息猛然一散,原本死气沉沉的获胜方终于在骂声中露出了笑容,谷间奈走着的士卒不再本着脸默默清理战场,随愁容淡去,他们手上的动作明显很快了不少。
当、当…阵阵铁器敲击声响起,响声处,四个壮汉按着刚才大喊大叫的铁王八蛋一顿砸!四人分工明确,一个抬脚,一个扶腰,一个扶头盔,将铁王八蛋定在一块凸着的石头上,最后一个则拎着大锤对着头盔边缘砸想将凹陷处复位。
“停!”
令下锤声息,汉子们收手忍手。
脑袋卡在头盔中本就不爽,现在又被砸得耳聋眼花的汉子破口大骂:“那个王八蛋造的,造那么结实干球!砸老那王八蛋死了没?……”
咒骂声持续几分钟才减弱,围聚而来的人也已超过二位数。
问答声自人群起,看不清问答之人:
“损失如何?”
“阵亡四十六,残缺重伤三十二,破伤过百,你倒下瞬间队形就乱了,各队间的配合出了问题。”
“目标是否达成?”
“敌军不止四百,被围住的只是主力,接战不久后包围圈外便又出现了一支配有数十马匹的百人队,也是造成伤亡巨大原主因,他们的冲撞直接撕开了包围圈,敌首和砸你的人都趁乱走脱了。”
“我身上的蹄印就是这么来的?”
“应该,差不多,当时乱糟糟没几个注意到这边,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卫兵摇你半天不见动静脑袋一热全冲下山了。”
“我靠,你的意思是这烂盔甲连着救了我二次?”
“差不多,被砸一次,敌骑出现时卫兵不再又躺尸时一次,若不这样吊在场外的你绝对会被骑兵锤成肉饼,而不是纵马补二脚就完事。”
“还有可能聚起来吗?”
“可能性不大,逃的人虽多,却死了几个主事人,骑队见好就撤的行为让不少人寒了心,若不是他们离场,我们的损失有可能会再翻一倍。”
对话间山谷两端均有人轻装士兵快步奔回,眼尖的他们一扫战场便朝人群聚集的山坡奔来。
“没死?”
“统领您脑门真硬!”
惊疑和调侃声中都带着掩不住的欢喜。
刚卸下身上护具却还顶着头盔的张铁白眼一翻,不过这眼白翻了,头盔拦住了别人视线,好在头盔屏蔽不了声音。
“有事就说!少给老子嘻嘻哈哈。”
两名身瘦个不高还一身健康色的士兵对视一笑,一前一后回报。
“脱逃人员已被驱散,追剿人员已在回撤途中,敌骑毁掉了小河桥梁。”
“王将军的旗号已现后方,增援不久便至。”
…
《王》字旗随风飞扬,旗帜下一支轻装骑队奔行入谷。
骑队未至山谷前,队中的王昭已闻见血腥味,入谷看清战场大概情况,他便已对战斗过程中的变故有了大体分析。
山谷两端倒伏的尸体说明同盟军的伏击计划开局很顺利,敌军被围后明显对两头都进行了冲击试图冲出包围。山谷左侧斜坡上倒伏的数十具尸体,这些尸体虽已无声无息,可他们前倒的姿态和身上的箭支,都在告诉别人他们是多么的曾悍不畏死。
山谷中央的围着一圈的尸带残忍而摄人心魄,圆圈证明敌军并非乌合之众,他们遭伏后并未四散而逃,而是短暂失措后便组成的防御队形,尸体上半挂的甲胄、护具、说明被伏前该军并未负甲行军,而是被伏后迅速组成防御并成功让部分人负上的护具。
圆圈边倒伏的人身上的蹄印清晰可见,其中有不少惨不忍睹,爆裂的头颅、凹陷的胸膛、无首的躯干、无一不在说骑队的坚决和野蛮,穿圈而过的蹄印说明骑兵在冲撞时就没考虑过被围的自己人。
王昭皱眉走上山坡,行走间不时侧身回望,想从一片狼藉中得到更多信息。
张铁在卫士的帮忙下已卸身上护具,唯有变形的头盔还无法拿下,这让其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加搞笑。
王昭行至军官聚集处,甲具未卸行动不便的军官们单手抚甲示意。
王昭瞧见被围中间的头盔男先是一愣了一下,随后有点紧迫问道:“怎么回事?”
张铁一指套铁的脑袋:“有个王八蛋直接从山上扔锤子,要不是头套结果我就没了。”
王昭瞧了瞧凹陷的尖盔,转头望了望山坡山脚,回头语带惊疑:“这么远?”
张铁耸肩语带无奈:“远就算了,那王八蛋还扔得贼准。”
王昭为扔锤人的气力暗赞却又为其的处境感伤,入谷时他没看到活得战俘,那人又一锤砸倒的张铁,众怒下的下场不可能会好。
张铁瞧见王昭的表现不由气笑:“那王八蛋没死!骑兵冲进来破圈时他直接抢马冲出去了,围堵的人射了十几箭偏偏没射中。”
王昭一笑朝同行的卫兵使眼色,卫士点头便往山下奔去。
张铁瞧见两人小动作却无声无息,直至和王昭同行的几十骑出山谷。
张铁带笑:“前面没路了,敌人没咱们想的简单,小河上的桥被他们毁了。”
王昭气乐却没顶嘴,而是说问出忧虑:“私兵?常备禁卫?”
张铁摇头:“估计是去过北面的老兵加上一帮保皇党,寻问期间他们的话很杂,大概有一半左右不是本地口音。”
王昭一叹:“好的一点没沾上,坏的一说一个准,那胖子纯纯的乌鸦嘴。”
张铁带笑阴阳怪气重复陆虎不久前说过的话:“老子向来倒霉,明着好事连连,实则一坑又一坑连自己都坑!原山一带怎么看都不简单,傻子都不信这些一辈子没交集的王八蛋心血来潮突然凑一块了,阴谋!绝对的阴谋!他们背后一定有个坏种在出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