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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一起回娘家？”顾倾尘不解。
老太太更加不解，“他说你今年才回国，想跟你父母在一起过，夫妻之间没有各过各的道理，我就让他陪着你一起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年夜饭没在家吃呢。怎么，你们是不是过年又吵架了？”
顾倾尘心头微颤，像是被什么拂过心尖。
她微微笑了笑，“没有吵架，我们这个年过得挺好的，我爸妈都挺高兴。就是今年没有和您一起过，奶奶不要生气。”
“我这老太婆像是这么小气的人？”
恰好王妈走进来，顾倾尘状似无意道：“今年什么都很仓促，忘记给王妈发红包了，改天给你补上。”
王妈赶紧摆手，“不用，二少爷发了够多的！”
顾倾尘笑问：“我们都走了，你还做菜给我送过来，该不会大年夜你没回家，一个人在淮南首府过吧？”
王妈摇头，“菜我只是做了放在冰箱里，跟二少爷说饿了热一下就好了，没有给您送来啊，少夫人是不是记错了？”
“那估计是我妈的朋友送来的，被我记混了。”
顾倾尘眼睑低垂，神色看不出异样，心里却是翻起了浪涛。
她记得除夕那天傍晚，空气中有淡淡的火药味，爆竹声中一岁除，万家灯火欢声笑语，各种珍馐美食都在这一天晚上汇集，袅袅炊烟里，饭菜的香味从各家窗户里飘出来。
那个萧条的冬日傍晚，陆景淮给她送来了几道菜，说是王妈做好了让送来的。
那天晚上，他没在老宅跟家人一起吃饭，为了成全她跟家人团聚，他甚至被老太太赶出来了。
他给她送来王妈做的菜，她心安理得的接过来，然后把他赶走了。
所以那天晚上他是在哪里过的年？
跟安禾过的吗？
顾倾尘放在被子下的那只手轻轻捏着被角，指间有些僵硬。
或许，他不是为了不让她去陆家过年编造借口，是真的想让她回家跟爸妈过年。
这样的陆景淮太陌生了。
陌生的陆景淮端着热水进来，颀长的身姿，强大的气场，手里的那盆热水瞬间被端出了稀世珍宝的味道。
他打湿了毛巾，给顾倾尘擦脸又擦手。
然后打开保温盒把阿姨炖的虫草鸡汤喂给她。
老太太在旁边看着，不吱声，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
虽然老太太在跟前，她做好了饰演夫妻恩爱的心理准备，但是陆景淮这演得也太真了。
顾倾尘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吃了两口，她找了个借口让老太太先回去了。
陆景淮毫无察觉，直接端着保温盒要把剩下的汤喂给她。
顾倾尘讪讪笑着：“你放在桌子上，我自己吃。”
“有什么区别？”
“你喂的我吃不下。”
顾倾尘如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