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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欣有些意想不到,自己的身体比想象中要累这么多。
昨晚一躺下,她的意识就被床吸了个干净,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是翌日早上了。
潜意识里,她有些担心没先看着妹妹睡着。不过房里只有一张木板大床和一套简单的桌椅茶壶,而窗户还有木杆封着,雨妹要闹也闹不出什么乱子。
梨欣一给双人房的门板落锁便上了床,睡着后没有听到任何吵闹的声音,所以她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心安理得地大睡了一场。
被不知何时爬起来的梨雨推醒后,她一边迷迷糊糊地听着妹妹叽叽喳喳,一边出去打水洗了洗自己的脸,又强行洗了洗妹妹的脸。
父母虽在城里生活,但没有刷牙漱口之类的讲究和需要;两姐妹也不会干那种麻烦别扭还费钱的事,把脸洗清醒了就能去找他们会合了。
以往,父母每天都会天蒙蒙亮就爬起床、去自家的自行车作坊里忙活,今天也是起得比自己早。不同的是,几乎没有长途坐车经验的自己比以往起晚了。
还好今天算是个大喜日子,在爷爷的远程庇护下,梨欣没有挨批。
同住一家旅店的两家人在楼下再次会了面,简单吃了些粥粉作早餐后就开始前往和熟人约好接头的地点等车。
期间他们一直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小孩那边仍是没有大人那边热闹。
梨定龙不怎么健谈,梨欣不容易把话续下去,而梨雨抢起注意力来又太过擅长了。
七月的暑气酷热难当,即使是相对凉爽的早晨也能把人蒸出一身细汗,而晴朗的天空还会放任阳光毫无保留地晒干在空地上站着的人。
梨家七口站了半个钟还没等来牛车,只好各自找一些屋檐或者树荫避晒以保存体力。
又过了半个钟,赶牛车的师傅才从群山的缝隙间露出头、领着两辆牛车从田间小径慢悠悠地走向众人。
听说村里的人都尊称他为苏三爷,因为他是蒿里村唯一一个常与外界沟通的村民,能给村里与世隔绝的人们带去信件、信息与没法自产的生活用品。
而梨家人也那么叫了,因为没有他的牛车,他们就得走半天千回百转的山路。
但镇上的人似乎对他有点敬而远之,可能因为他是从那个蒿里村出来的。
“三爷,精神喔。”站在最前面的梨致福首先问候,“后生都比不上你。”
“嗐,都是老了。”苏三爷摘下斗笠散了散风,在客套之余用精瘦有力的褐手从兜里抓出半包香烟分给两个大男人,不过那纸壳都已发皱得褪色。
接着他看了看梨定龙,故意问:“龙哥抽不抽?”
“还是学生呢,不用了。”婉茵忙笑着替儿子谢绝。
“哈哈哈!读书好,以后混得开。”
三爷大笑几声放好烟,自己则拿下了背着的长烟杆点着,同时又看向梨欣两姐妹:“你两个女都这么大了,哎……阿欣第一次去村里?”
“是第一次。”梨欣用平和的表情应道。
“嗯……去探探你爷爷都好,给老人贺贺七十大寿喔。”三爷边说边环视了一圈众人,看他们纷纷点头后一挥手招呼他们上车:
“好了,上来吧,颠到中午就到了。阿欣,记住拉好你小妹,莫让她颠下车去!”
“我从没试过掉下车!”梨雨严肃地纠正。
苏三爷依然是大笑几声,也不骑牛,只是等两家人分别上了两辆牛车后指挥几头牛调转方向往来路走去,自己则在最前面用双脚带路。
说来也神奇,三爷手上一条缰绳都没有,用来指挥牛的工具只有一个黄铜哨子和一个旧痕斑驳的白银铃铛。
吹下哨子再吆喝两声,几头牛便会乖乖地跟着他走,节奏快了慢了也只需摇摇铃铛就能让它们迅速调整好。
梨欣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暗暗赞叹;不仅是为了他引车的法子,更为了他一上午内能在蒿里村和粤岭镇之间的漫漫山路潇洒自如地走一个来回。
虽然这带都是些低山丘陵,但架不住山路蜿蜒曲折。
即使直线距离近许多,但不想翻山穿林就得乖乖在那弯绕绕的山间土路走上几个钟。
虽然有牛车坐,一路因地面坑坑洼洼而产生的颠簸也能让众人晃到饱;尤其是梨福远两口子,先前还在谈笑风生,上车没多久便一个比一个老实。
而蒿里村就是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当年梨志云愿意回这种山旮旯隐居也实在毅力可嘉。
毕竟这地方除了苏三爷外没有人愿意出来,除了去贺寿的梨家七口外也没有人愿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