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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思瑶道:“今日去赴皇后的宴,喝了一点小酒,现下有些头晕,还想借你这里住一宿。”
那姑子只当凌思瑶是一个宫女,并不放在眼里,冷冷说道:“这里没有你睡的地方,快走快走。想来定是什么不检点的宫女,真是晦气。”
老姑子毫不客气的当着凌思瑶的面说着。凌思瑶冷笑一声,说道:“随你怎么说也好,你这里没有我容身的地方,未必以后就有你容身的地方。”
老姑子笑道:“哎哟,这也不知道偷得是谁,想必也是什么高官,才在这里要挟老奴了。可惜老奴是不领这情,姑娘打哪来便回哪去吧。或者,让姑娘那情人给姑娘寻地方也好……”
凌思瑶冷冷地笑了几声,转身便离去了。这便是宫中,只有这种喜欢欺强凌弱的人才可以攀上高位。但对这些,她凌思瑶根本不屑。
凌思瑶也顾不上什么了,想必这一带都是宫女居住的地方,便又敲了另一户房门。那一户三个女子在那里,一个见了凌思瑶,忙让坐了下来,给倒了杯水。
凌思瑶也没有多想,喝了水润了润喉咙,便觉得好多了。但其她两个宫女却似乎并不待见凌思瑶,嗑着瓜子,冷眼看着她。给凌思瑶倒水那宫女看了看两人,只好转过身,有些为难的看着凌思瑶。凌思瑶浅浅一笑,想着在宫中的日子也就几天了,并不计较,起身便走了出去。
那几个宫女便开始议论了起来,叽叽喳喳的,甚是烦人。
若说这一切,最初都是因为六皇子而起的。倘若她没有遇见过六皇子,六皇子便不会喜欢她,惠言公主也就不会太记恨她,她便可以不入宫,也不会落到如今连就寝亦无处的样子了。
遇见六皇子,究竟是福还是祸?或许如今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了吧。
凌思瑶走在走廊上,长长吐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天空昏沉沉的,此刻就像凌思瑶的大脑一样,模糊成了一片,迫切需要明月将天空的黑暗划开。
凌思瑶再也无心去找可以让她留宿的地方,宫里的人都自私,难免有几个心地善良的,也因为身边那些人不敢接纳她。虽然凌思瑶这些她早已料到了,但是事情发生后难免还是会很无奈,是前所未有的孤独。
但是她不可以让自己露宿。哪怕被多嘲笑一点,她也不能让人沾污了自己的身体。想到那些污秽的场面,凌思瑶心里便是一阵反胃,干呕了几声。
跌跌撞撞的,又不知道闯入了谁的房间。这个房间与其他人的房间不同,更大更宽敞了些。房里的布置井然有序,家具什么被擦得一尘不染。红木桌子放在正厅,上面还堆了个较大的花瓶。花瓶中却没有插花,但是这花瓶花纹精致,没有花也足够欣赏了。
屋内燃了许多红烛,想必应该是哪位妃子的住所了。一想到那些妃子,凌思瑶只觉得是表面上温和,心里却如蛇蝎般的丑恶嘴脸。但如此也好,看样子似乎没有人在。凌思瑶走过去,一把把花瓶扔在了地上。
脑中眩晕已经促使她昏昏欲睡,但是凌思瑶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一定要找到安全合适的地方再入睡。六皇子还在门口翘望,六皇子还等着她回家。
地上碎成了一滩,瓷片满地都是。这时候,突然有个人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
并非哪位妃子,而是一个看起来品貌端正的少年。
少年见自己最喜爱的花瓶被砸碎在地上,不免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但若是哪宫的宫女,岂有不认识他的?但是眼前这女子,见了他,却视若无睹,不下跪也不行礼,倒让他多了几分兴趣。凌思瑶转过身,但除了领口被拉开,衣衫有些不整之外,长相却是十分好看,但又与皇帝身边那些美人不同,可谓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那少年的怒意顺然消减了一半,微微缓了缓情绪,才开口问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凌思瑶见到男人,心中不自觉有一种想扑过去的想法。她强行转过身,闭上了眼睛。
那少年道:“怎么,本皇子莫不是长相太丑,姑娘都不愿意正眼瞧本皇子?”
凌思瑶这才明了,背后这人,也是皇上的儿子,是一位皇子。凌思瑶并不太想和那些皇子打交道。有了二皇子的前车之鉴,凌思瑶对那些皇子格外小心。
那皇子走上前来,有意窥测凌思瑶,凌思瑶却大喊一声:“别动!”
那皇子倒也没在做什么,果真停在了原地。凌思瑶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皇子笑道:“本皇子还是头一回听一个小宫女对本皇子说这样的话,胆子真是不小。”
凌思瑶冷笑一声,说道:“那我便说明了,第一我不是宫女,第二,我只是被人谋害,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别把我和那些女人归为一类,也别对我抱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皇子道:“虽然姑娘确实长得倾国倾城,但是姑娘也别把本皇子与那些人归为一类。本皇子倒要来问问你,你既然不是宫女,那便是皇上的妃子,或是哪个王爷的福晋侍妾,亦或是宫中歌姬舞姬?”
凌思瑶只觉眼前这人甚是烦,自己早已是难忍药性带来的痛楚,也不想去理会身后喋喋不休的人。又听说,身上的另一处若是痛了,那让自己难忍的痛苦便可消除。
虽说这话荒谬,但也不失真理。凌思瑶也管不了其它,蹲下伸手拾起了瓷片。
那皇子诧异,不知凌思瑶想要做什么。凌思瑶对着自己的左臂便划了下去。第一次时,她也心有余悸,并没有下重手,只是划出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凌思瑶咬了咬牙,硬是生生再次滑下去。一瞬间,鲜红的血沿着手臂缓缓淌下,顺着指尖一滴一滴掉落在了地上。凌思瑶又是划了一道子,血肉模糊,瓷片上沾满了血。
那皇子这才惊了,慌忙走过去拉起凌思瑶的手臂。凌思瑶躲开了,那皇子便想要出门。凌思瑶猜到他是想去请太医来,便说道:“你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