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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李平安猛地抽剑，想要补刀时，被周木华拦住。
周木华喊道：“先别杀他，问他些关于兽族的线索，也是功劳。”
范阳无力倒在黏稠的血泊中，忽然癫狂而笑。
“哈哈哈哈”
周木华等人成圈围住他，保持警惕。
周木华居高临下望着范阳，冷漠道：“背叛人族，心里可有罪过？”
范阳癫狂笑道：“罪过？哈哈咳，咳咳，我只恨，没，没能亲眼看到人族覆灭在兽族的铁蹄之下！”
周木华皱眉，“你很痛恨人族？”
范阳忽然狞声道：“我不止痛恨，我简直恨之入骨！我心爱的妻子，我可爱的女儿，就是被你口中自诩高尚的人族糟蹋而死，而糟蹋她们的人，却因背景强大，没受到任何惩罚，至今还在逍遥法外！我只恨，我实在太弱，无法亲自为妻女报仇！咳咳…在我眼里，人族与兽族，根本没有区别，甚至，人族比兽族还恶！”
众人沉默。
李平安也沉默了。
眼眸中对于范阳的那抹痛恨，此刻渐渐散去。
范阳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范阳不过和他是一类人。
范阳勾结兽族，只想为妻女报仇，因为他本身实力不足以让他报仇。
试问如果李平安没有得到万法剑祖的传承，他若要报仇的话，又能选择怎样的方式？
如果他像范阳那般，恐怕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兽族被人族视为邪恶的存在，可人族，就一定全是好人吗？
或许人干的肮脏事，比兽族干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忽然想到，师傅曾说过，其功绩应被大荒人族传颂，但而今整个人族社会，却未曾听闻过师傅的名号，如同销声匿迹，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又有谁知道？
周木华本还想从范阳口中问出些关于兽族的线索，但眼下听到范阳述说的遭遇，想必范阳宁死也不会说什么的了。
于是他只能叹了口气，说道：“给他个痛快吧。”
其他人没有说话，默认了。
李平安忽然走到范阳面前，范阳看着提剑走到自己面前的李平安，满是仇视的道：“我今日会死在这，全死拜你所赐，没有你，我即便杀不死他们四个，也可全身而退。我恨你啊！我妻女的仇，再也无法报了！”
李平安在范阳面前站住，看着他道：“告诉我，你的仇人是谁？”
范阳一怔。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平安，仿佛不敢相信李平安会问他这个。
“林天煞！”
在沉默了片刻后，范阳说道。
虽然他不知道李平安为什么问他这个，但是他却没有抗拒的说了出来。
可能，他也期待着什么吧。
听到回答后，李平安转身就走。
“你的行为触怒了司天监，谁也保不了你。”
“但如果今后若有机会，我会替你杀了你的仇人。”
李平安的声音响起。
范阳呆呆地看着李平安的背影，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你说得没错，人族中的确有肮脏恶心的存在，但这并不代表全部。”
“我帮你，是让你在临死前，知道人族中也有所谓的正义存在，即便，我也算不上什么正义之人。”
李平安一边向范院外走去，一边轻声开口。
“哈哈哈”
“正义”
范阳突然又是癫狂大笑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却是多了一些悲凉。
正义
若有，为何不早到？
扑哧！
刀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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