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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专员心里暗道,看来钟毅的工作不好干啊,有苗国中出头,自己何必在会议室当着大家的面在与钟毅唱什么反调,张嘴说道:“此事工程量大,我们要认真听取同志们的意见,再做通盘研究”。
听齐专员说完了废话,钟毅点了点头,淡定地喝了口茶水,说道:同志们,按说现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饿了,但是我想啊,我们可以少吃一顿饭,但是不能打肚皮官司。开诚布公地谈问题,实事求是找方法,是我们开会的初衷,下面,我谈一下自己的看法。当年在曹河的时候,我任革委会副主任、国中同志是我的领导,革委会主任,后来我当副县长,国中同志当县长。还记得当年配套供给的时候,煤炭指标啊只能保民生,不能保工业运转。煤炭是工业的基石啊,没有煤,县里的大大小小的企业停产了一半,咱们地区又不产,怎么办。我和老苗商量,只有去八十公里的邻区煤矿买煤。但是那,公家买没有指标人家不卖,只有以群众自用的名义偷偷去买,就是这样,那个年代也是不允许的。老苗一拍桌子说,淮海战役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咱们推着独轮车给前线送物资,现在咱们动员全县各级干部,推着手推车去排队买煤,出了问题枪毙算我苗国中的。就这样,我和老苗,带了县里两百多个年轻干部就用手推平板车去八十公里外的煤矿偷偷买煤,去的时候,把一个车子绑在另外一个车子的后面,一个人拉着,一个人在车上睡,就这样倒班,大家累了倒班拉车,饿了就啃一个窝窝头,渴了就喝一口凉水。晚上的时候,就在地板车的底下,铺上柴草,裹上军大衣,天寒地冻地睡上一觉,早上起来,大家的眉毛头发都是白霜。到了煤矿厂,人家看我们这么多人,死活不敢卖,我和老苗求爷爷告奶奶,差点给人家矿长磕头,人家才批了我们的煤。
钟毅喝了口水,继续道。那个时候哪里有什么公路,都是泥巴路,车辙都是快到小腿。去的时候空车还好,回去的时候,一车的煤少说也有近千斤。大冷天的我们都是热得脱了棉衣,这拉车的缰绳啊勒在肩膀上,把这胸痛和肩膀都磨破了皮,我还记得国中同志的脚上都是水泡。这水泡不能带着走路啊,我就给老苗把水泡一个一个地扎破,按说这个时候就不能走路啊。但是这煤车停不得,曹河酒厂才刚刚起步,几家企业等着复产,没办法,咬着牙继续走。最后脚啊都走得没有知觉。但就说这土路,还有上坡下坡,上坡的时候啊,三个人一组,一个人拉两个人推,就这样,有的坡要两个多小时,才把车一个一个推上去。有上坡就有下坡,同志们,一千多斤煤啊,可不是开玩笑。咋办,就三个人又慢慢地把车放下去。当时,我就和老苗说,要是有条公路该多好呀。就这样,三四天时间,我们才拉回了煤,不知道多少的同志磨穿了鞋,磨烂了脚。但这些煤只够维持半个月,怎么办,只有继续拉煤。上面听说之后,还在地区交界的地方设置了检查站,无形之中我们又多交了一笔钱。但就是靠着这股子精神和干劲,我们曹河的工业在那个时候起了步,我们的曹河酒厂才起了家。老书记退休的时候,力推我们国中同志任县委书记。现在回想起来,已经七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