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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哼”了声,这才转嗔为喜,转向孙悟空,仔细看了看他,这姑娘长得英气勃勃,爽朗大方,倒也合她眼缘,和颜道:“孙丫头,既然我那林家女婿将黛玉交给你保护,想必是万分信得过你,你就好好护着她,日后定亏待不了你。”
孙悟空客气道:“好说,好说。我定会保护这小孩……林姑娘。”
在场众人齐齐皱眉,觉得称呼转变得有些生硬,又说不出不对。
这时,丫鬟们已经摆了茶果上来,一时比较安静。
黛玉看桌子上的糖蒸酥酪看着挺诱人的,把碗端起来,看了眼孙悟空,想悄悄递给他。
孙悟空失笑,摇摇头,指了指桌上鲜红诱人的大桃子。
黛玉便知晓大圣喜欢吃桃子,趁大家都在聊天,一边作倾听状,一边拿了个最大最红的桃子在手里,不知不觉就递到了身后孙悟空的手里。
孙悟空却没这般小心,黛玉给他,拿到手里张嘴就吃,桃子既甜,汁水又多,本该切开的,不知被哪个笨丫头提前端上来。
孙悟空自有吃桃技巧,吃得干干净净,身上脸上没有一丝汁水流出,堪称“吃桃大家”。
众人齐齐一窒,看她模样也不算太失礼,也就视而不见了。
王夫人端着茶问王熙凤:“月钱可曾放完了?”
“月钱放完了。刚才带着人在后楼上找缎子,并没见到太太说的那样的,想是太太记错了?”
王夫人道:“那也没什么要紧。该随手拿出两匹好的缎子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的,不过这时也有些晚了,晚些想着叫人再去拿吧,可别忘了。”
王熙凤道:“知道妹妹这两天到,已经把缎子预备下了,等太太过了目就送来。”
王夫人听到王熙凤安排得妥当,便一笑,点头不语。
看众人聊得差不多了,贾母命两个老嬷嬷带着黛玉去拜见两个舅舅。
大舅舅名为贾赦,二舅舅名为贾政。
贾赦的妻子邢氏连忙站起来,笑着道:“就让我带着外甥女过去,倒也方便。”
“也是,你也跟着过去吧,就不必再回来了。”贾母挥手道。
黛玉捏了捏衣角,看向孙悟空,他便自觉跟在黛玉身后。
出了垂花门,早有小厮拉来一辆车,邢夫人带着黛玉坐上,很快便到了贾赦夫妇住处。
“林姑娘,你且先坐着,我已命人到书房中去请你大舅舅。”邢夫人待黛玉很是热情,招呼她吃桌子上的点心果子。
不过一会儿,下人就来回禀:“老爷说这些时日身上一直不好,见了姑娘恐怕彼此伤心,暂且不忍相见。
让姑娘不要伤心想家,跟着老太太和舅母,跟家里是一样。家里姐妹多,年岁也差不多少,大家一块处着,也可以解些烦闷。
如果有委屈之处,只管说出来,莫要外道。”
孙悟空冷哼一声道:“我们家姑娘是奉你们老太君之命前来拜见母舅,避而不见是什么意思?
是要违背母命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人?
你是兄长,见到自己逝去妹妹的女儿会伤心,难道因此老太君便再不能见自己的外孙女了?或者你跟妹妹的情谊比母女之情更深厚?!”
孙悟空自去吩咐那下人:“去,把刚才我说的话一字不漏告知你们大人!”
下人看向邢夫人。
邢夫人朝他微微点头,看向低头不语的黛玉,忙安抚道:“你大舅是性情中人,唯恐惹了你伤心,想着等日后相见的日子多着呢,不是怠慢与你。”
下人去了没多久,外边就有声音传来:“……想是没有跟林姑娘说清楚,连日来一直忙着公事,身体着实不适,又恐惹了林姑娘伤心,怎的就误会了?”
说话间,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胡子花白,面色确实不甚好看,双眼有些浑浊,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审视感。
这老东西不是个好人!孙悟空心里下了定论。
有些悔意,还不如不见呢!
本意是为了让贾府的人重视黛玉,谁能想到这么大个国公府,撑起府里的人竟然是这等模样?!
若不是可怜黛玉年纪小,身体又弱,奔波这么些日子不曾好好休息,强撑着来拜见却见不到人,谁稀得看他一个糟老头子?
黛玉忙拜见贾赦,舅甥之间一番寒暄,贾赦仔细关心了黛玉一番,说了些话,又自去了。
黛玉跟着也要告辞。
“这忙什么,吃过晚饭再走不迟。”邢夫人挽留。
黛玉便笑道:“舅母爱惜我,本不该推辞。
只是还要去拜见二舅舅,若是吃过饭再去,担心二舅舅久等,失了礼数。
日后陪舅母吃饭的机会不少,还望舅母谅解。”
邢夫人见黛玉小小年纪说话便滴水不漏,日后也定不是凡人,心里暗赞,也不再多留。
命几个嬷嬷用刚才的车好好地送过去,自己则是一直送到仪门前,不放心地又叮嘱众人几句,目送车去了才转回来。
黛玉和孙悟空又转去荣府,老嬷嬷引着黛玉进东方门来,让黛玉炕上坐,丫鬟们忙端茶上来。
黛玉看了看位次,没有上炕,在东边的椅子上坐下,一面吃茶,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和丫鬟们。
只见室内装饰华丽富贵至极,丫鬟们的妆饰衣裳和行动举止也和别家不同。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有丫鬟走来道:“太太说,请姑娘到那边坐吧。”
真是好大的架子!
虽说贾赦看着不像样子,邢夫人却还算可以。这个所谓的二舅母却让黛玉坐着等这么久,她最好是真有事!
孙悟空性子有些急躁,他也知道入乡随俗,不想坏了黛玉的事,便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不耽误他心里叽叽歪歪。
老嬷嬷们带着黛玉到了东廊三间小正房内,王夫人正坐在炕上西边下首,抬手让黛玉坐在东边。
黛玉却知道东边是二舅舅的位置,便坐在椅子上,即便王夫人再三招呼她上炕,黛玉也只是笑着拒绝。
若是她自己,黛玉说不定就去坐了,现在大圣在身后,她底气足,想坐哪里就坐哪里,二舅母看着不甚和善,黛玉不愿意挨着她。
“你二舅舅今天去斋戒去了,等日后再见。他有一句话嘱咐你:府里的三个姐妹都极好,日后一处读书写字,学习针线,或者一起玩闹,肯定都让着你……”
又来?